第27章 魏室震惶 吳使西來
街亭兵敗,張郃退守陳倉的訊息傳至洛陽,魏國朝堂之上一片譁然。
年輕的皇帝曹叡臉色陰沉,將那份染著隴右烽火氣的軍報重重摔在御案之上。
“五萬精銳!竟攻不下一個區區街亭!張郃老矣?”曹叡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在大殿中迴盪。
階下,太尉華歆、司徒王朗等重臣噤若寒蟬。
武臣佇列中,驃騎將軍司馬懿眼簾低垂,面色平靜,彷彿那場遠在隴右的敗績與他毫無干係。
“陛下息怒。”司空陳群出列,躬身道,“張將軍用兵持重,此番失利,恐是蜀軍早有防備,據險而守,一時難以攻克。非戰之罪也。”
“非戰之罪?”曹叡冷哼一聲,“隴右三郡盡失,南安、天水、安定皆叛,這也是非戰之罪?莫非要我大魏將這雍涼之地,盡數拱手讓與那織蓆販履之徒的偽朝?”
他話語尖刻,直指劉備出身,殿內氣氛更加凝重。
一直沉默的司馬懿,此刻終於緩緩出列。
“陛下。”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諸葛亮此番出兵,蓄謀已久,其志非小。然,蜀道艱險,糧運不便,其利在速戰。今雖得隴右三郡,然上邽、冀城猶在,隴山要隘未失根本。我軍新敗,士氣受挫,然根基未損。當務之急,非是追究敗責,而是如何應對。”
曹叡看向司馬懿,臉色稍霽:“驃騎將軍有何高見?”
司馬懿目光掃過殿中懸掛的巨幅疆域圖,手指點向隴右。
“諸葛亮雖得三郡,然此地民風剽悍,漢羌雜處,其心未附。我軍可一面令曹真大將軍於陳倉、郿城一線固守,嚴防蜀軍東進關中。另一面,”他手指向西移動,“可遣精騎,聯絡隴西未叛諸郡及羌胡部落,襲擾蜀軍糧道,斷其歸路。蜀軍懸師遠入,利在速決,若糧道被擾,後方不穩,其勢必不能久。”
他的策略清晰,避其鋒芒,擊其惰歸,充分利用魏國的戰略縱深和資源優勢。
曹叡沉吟不語。
陳群卻皺眉道:“司馬將軍此策雖善,然耗時日久。隴右三郡膏腴之地,若被蜀漢長期佔據,恐其坐大。”
“陳司空所言不無道理。”司馬懿微微頷首,話鋒卻一轉,“然,欲速則不達。諸葛亮善能用兵,我軍新敗,若倉促再戰,恐再中其計。不若以靜制動,待其師老兵疲,或生內變,再以雷霆擊之,可收全功。”
他看向曹叡,語氣篤定:“陛下,蜀漢國小民疲,諸葛亮縱有通天之能,亦難持久。時間,在我大魏一方。”
曹叡目光閃爍,顯然在權衡。
他雖年輕,卻非庸主,深知司馬懿所言乃是老成謀國之道。
“就依驃騎將軍之議。”曹叡最終拍板,“令曹真加固防線,無朕旨意,不得浪戰。司馬懿,朕命你總督雍涼軍事,負責聯絡隴西、襲擾蜀軍糧道一事,務必遏制蜀軍勢頭!”
他將對付諸葛亮前線大軍的重任,正式交給了司馬懿。
“臣,領旨!”司馬懿躬身,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光芒。
……
成都。
劉禪透過氣運感知,能清晰地“看到”,北方那龐大的玄色魏國氣運,在經歷最初的劇烈震盪後,正以一種更加沉穩、甚至帶著幾分陰鷙的方式,重新凝聚、運轉起來。
尤其是西北方向,一股深沉似海、卻又帶著毒蛇般敏銳的氣運,開始與諸葛亮那銳利的氣運隱隱形成對峙。
司馬懿。
劉禪心中默唸這個名字。
他知道,季漢真正的勁敵,已經正式登上了舞臺。
“陛下,”費禕呈上來自北方的密報,“據探,魏主曹叡已命司馬懿總督雍涼軍事,其似乎改變了策略,不再尋求與我軍主力決戰,轉而意圖襲擾糧道,穩固防線。”
劉禪點了點頭,這在他的預料之中。
司馬懿的烏龜戰術,歷史上就讓諸葛亮吃盡了苦頭。
“丞相那邊情況如何?”劉禪問道。
“丞相已分兵圍困上邽、冀城,然二城守備森嚴,急切難下。隴右新附諸縣,政務千頭萬緒,張裔、楊洪等正在全力梳理。另,魏軍小股騎兵已開始出現在我軍糧道附近,雖尚未造成大損,然亦需警惕。”
局勢進入了僵持階段。
這對需要速戰速決的季漢來說,並非好訊息。
劉禪能感覺到,諸葛亮那銳利的氣運,因戰事的膠著和後勤的壓力,而略顯沉滯。
他必須做點什麼,為丞相分擔壓力,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一點。
“傳令蔣琬,再次核查府庫,將所有可動用之糧草、軍械,優先保障北伐大軍。令李嚴,加派民夫,增調護衛,確保糧道暢通。”劉禪下令。
“臣遵旨。”費禕應下,卻又稟報另一事,“陛下,東吳有使者至,名為鄭泉,現已抵達成都驛館。”
東吳使者?
劉禪目光一凝。
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孫權的使者到來,意欲何為?
是聽聞季漢北伐初勝,前來示好?還是另有所圖?
歷史上,孫權在諸葛亮北伐期間,雖表面同盟,實則首鼠兩端,甚至後來還有背盟之舉。
“可知其來意?”劉禪問道。
“其言奉吳主之命,特來恭賀陛下登基,並……商談兩國盟好之事。”費禕答道,“然觀其言行,似不止於此。”
劉禪沉吟片刻。
他體內那五千餘點的帝王氣運,隱隱與那江東的氣運產生了一絲微弱的聯絡。
那氣運看似平和,內裡卻透著幾分算計與觀望。
“安排明日於偏殿接見。”劉禪做出決定,“令蔣琬、你,及幾位熟知江東事務的官員陪同。”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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