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秣馬厲兵 弓弦將鳴

建興五年的春日，漢中沔陽的空氣中，瀰漫著與前兩次北伐前截然不同的氣息。

不再是急切的求戰之心，也非受挫後的沉悶。

而是一種如同打磨利劍般的沉靜與專注。

丞相行營內，諸葛亮伏案疾書，羽扇擱置一旁。

他的面前，攤開著隴右三郡的戶籍田畝冊、漢中軍屯的產出記錄、來自成都的府庫清單，以及各地工官關於軍械打造進度的彙報。

他的氣運，不再像出鞘利劍般鋒芒畢露，而是如同百鍊精鋼，在反覆的鍛打中，內斂了光華，卻更增堅韌。

第一次北伐，靠的是出其不意與銳氣。

第二次北伐，受挫於陳倉堅城與郝昭之能。

這即將到來的第三次，他決意不再有任何僥倖。

必須準備得萬無一失。

“糧草，需足支大軍半年之用，並預儲於隴右前線。”他用硃筆在清單上勾勒，“漢中屯田需再擴三成。命李嚴於江州督造之新式運糧船，需在秋收前完工百艘。”

“軍械，元戎弩需增至八千具，箭簇百萬。攻城器械，尤其是可拆卸、便於山地運輸的輕型霹靂車，需加緊打造。”

“士卒操練，尤重山地行軍、土木作業與陣型變換。隴右新附之兵，需與漢中原有精銳混編，以老帶新。”

一條條指令，具體而微，涉及軍政的方方面面。

他不再僅僅著眼於一場戰役的勝負，而是開始構建一個能夠支撐長期作戰的、更加穩固的戰爭體系。

與此同時，他並未放鬆對外的謀略。

針對東吳，他採納了劉禪之前的方略，派遣能言善辯的鄧芝再次出使。

鄧芝不辱使命，面對孫權的試探與威嚇，不卑不亢，既重申盟好，又明確劃下紅線，更以季漢前兩次北伐展現出的實力隱隱施壓。

最終，孫權雖未明確放棄與魏國勾連的念頭，但也暫時壓下了稱臣的意圖，並在口頭上再次承諾維持盟約，至少保持了表面的中立。

這為季漢爭取到了至關重要的東線穩定。

而在北方，針對司馬懿的烏龜戰術，諸葛亮也開始尋求破解之道。

他大量招募、訓練熟悉隴西、羌中地形的斥候與嚮導，組建了數支精幹的敵後遊擊部隊，由經驗豐富的將領統領，專門負責襲擾魏軍漫長的補給線，打擊其基層據點，使其無法安心積聚力量。

戰爭的形式，開始變得更加立體與複雜。

……

成都。

劉禪透過氣運感知，能清晰地“看到”漢中方向那如同精密齒輪般緩緩轉動、積蓄力量的龐大體系。

諸葛亮的氣運，正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與漢中的土地、與隴右的民心、與整個季漢的國力更深地融合在一起。

這種紮實的、步步為營的推進，讓他感到安心。

他知道，這才是能夠與強大的曹魏長期抗衡的正道。

他體內的帝王氣運，也因此而變得更加穩固、深厚，已悄然攀升至5500點。

他並未過多幹涉諸葛亮的具體部署，而是將精力放在了鞏固後方，以及利用自身優勢，為北伐提供一些“非常規”的助力上。

這一日，他召見了將作大匠蒲元。

蒲元，乃季漢首屈一指的冶煉大師，尤善淬火之術，其所鑄刀劍，鋒利無比。

“蒲卿，朕聞你近日於淬火之水有所心得？”劉禪問道。

蒲元躬身答道：“回陛下，臣嘗試以蜀江之水、漢水之水乃至特定山泉之水淬火，發現水質不同，刀刃之韌性、鋒利度亦有細微差異。然，尚未找到最優之選。”

劉禪點了點頭，心念微動，嘗試調動一絲氣運，並非用於觀測，而是如同涓涓細流，輕輕拂過蒲元呈上的幾份不同水質淬火打造的刀劍樣品。

他希望能“感受”到這些兵器在氣運層面的細微差別。

一種玄妙的感覺反饋回來。

以蜀江之水淬火的刀劍，氣運流轉剛猛暴烈，卻失之韌性，易折。

以漢水之水淬火的，則顯陰柔，堅韌有餘，鋒銳不足。

而其中一柄以某處無名山泉淬火的短刃，其氣運卻呈現出一種剛柔並濟、流轉圓融的特質。

“此刃所用之水，取自何處？”劉禪拿起那柄短刃，只覺入手沉靜，寒芒內斂。

蒲元略感驚訝，答道：“此乃臣偶於成都西郊青城山一幽澗所得，因其水質清冽甘甜，故取之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