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澄溫聲詢問:“還好嗎?還可以繼續嗎?”郭夫人沒有猶豫,堅定地點了點頭。
穆青澄即道:“郭宣,你說郭夫人被下藥設計後沒有起疑心,我看不盡然。否則,她便不會因平平的虎牙而驚慌失措了。”
郭宣一怔,扭頭盯著郭夫人,眼神陰惻,“賤人!你當時沒有神志不清,你是認出了梁若鳴,將計就計,故意同他苟合的吧?”
“混蛋!”郭夫人恨得連嘴唇都咬破了,“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無恥嗎?我確實生了疑心,因為我清醒後,聞到枕頭上有甘松香的味道,並非你常用的蘇合香,而我和梁若鳴相看過後,曾贈予梁若鳴一個裝有甘松香的荷包!且那日,家中恰恰只有梁若鳴一個外人!但是,沒有證據的猜測,我如何敢說出去?”
“郭宣,主動給自己戴綠帽子的男人,你怕是全天下第一人!”
郭夫人一口氣說完,由於心情激盪的厲害,整個人都在戰慄,但她決然又勇敢的當眾宣佈:“郭宣,我們和離!”
梁若鳴一直是避開郭夫人的,聽聞此言,他倏然望了過來,眼中湧動起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郭宣惱羞成怒,斥罵道:“你休想!你這個賤人,你就是死,也得埋進我郭家的祖墳裡!”
“畜生,你不配!”
郭夫人一把推開郭媛可,欲撲上去跟郭宣同歸於盡,但穆青澄攔下了她,且喚回了她的名字,“張元琅,你的訴求,會有人替你做主的,你不必理會他。”
“真,真的嗎?”張元琅死灰般的瞳孔,終於泛起了亮光。
穆青澄將目光投向宋紓餘,口中應道:“我盡力而為。”
宋紓餘不遑多想,點頭應允了下來。
很快,派去搜證的捕快回來覆命,依據郭媛可所言,確實找到了符合平平脖頸勒痕的繩子。
周春派出的人,也及時傳回了調查結果,從瑤池閣到偏殿,再到壽康宮,每個地方都尋到了目擊證人,可以證明宋紓餘所述行蹤屬實。
梁若鳴靠不上了,穆青澄便跟季越索要了另一證物——翡翠平安牌。
她先讓郭宣自述了一遍殺害平平的全過程,細節均與林阜和郭媛可所述相同,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平平之所以會進宮,是聽信了謊言。郭宣說,郭媛可即將被皇帝處刑,臨死之前,想要見一見雙生姐妹。
關於郭宣分別以林陵、林阜為棋,威脅兄弟二人為已謀事,郭宣也供認不諱。
“那麼,現今只剩下了兩個問題。”
穆青澄道:“第一,攥在平平掌心的翡翠平安牌,來自何處?宋紓餘當日說,這塊兒屬於他的翡翠平安牌,早在三年前便丟失了,而宋紓餘和平平素昧平生。你說,它怎會在平平手裡?”
“殺人案我已經認罪了,何必還要糾結其它?”郭宣眉頭緊擰,避而不答。
穆青澄不置可否,“你不會以為,案子審到這兒就結束了吧?第二,你威逼林陵潛入京兆府毒殺柳長卿、啞巴殺手、林川的目的何在?受何人指使?”
郭宣面色一凝,閉口不言。
見狀,穆青澄扯唇輕笑道:“郭宣,若我推測無誤,你在玉釀閣犯下的罪行,報復梁若鳴,只是你的目的之一,更為關鍵的,是為了完成毒殺柳長卿等人而丟擲的魚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