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模糊,就連靳堯都不敢細看。
不敢想朝朝死時到底受了多大的苦楚。
只要想到這個,靳堯就氣得想殺人!
小姑娘死的這天,是江瑤生日。
靳堯抱著未婚妻,站在沈家大院外,聽著裡面傳來的笑鬧聲,心臟一片絞痛。
他的朝朝如果看到了,會有多傷心……
男人心底的怒火蓬勃,直接踹門。
即便是懷裡抱著一個小姑娘,靳瑤的腿部力量仍舊恐怖,三兩下就把緊閉的大門給踹開了。
沈朝霧飄在半空,看到這一幕十分訝異。
她緩緩看向沈晏舟。
原來,他們真的不知道她的死訊。
卻記得江瑤的每一個生日。
沈朝霧扯了扯嘴唇,眼裡滿是譏諷之色。
這讓她怎麼原諒呢?
沒辦法原諒。
死了都恨他們。
江瑤像是小公主似的,被簇擁在三個男人中間,頭上戴著公主皇冠,身上是高階定製的公主裙。
在此之前,這位設計師只量身定製沈朝霧的裙子。
現在——
屬於江瑤了。
蛋糕的蠟燭還沒吹滅。
想到今天也是她的生日,沈朝霧慢吞吞飄過去,許了一個願望,然後慢慢吹滅蠟燭——
她要江瑤不得好死。
要沈晏舟、沈寒川、沈星沉後半生窮困潦倒,不得所愛,終日在悔恨中度過!
一陣陰涼的風颳過。
蛋糕上,繫著蝴蝶結的銀色蠟燭上的火焰晃悠晃悠,然後“啪”的一下熄滅了。
江瑤看到生日蛋糕上的蠟燭被吹滅了,臉色猙獰了一瞬間,然後又恢復委屈可憐的模樣,“我的蛋糕……”
見狀,沈寒川連忙安慰她,“沒關係阿瑤,過一會再插一根蠟燭就是了。”
“這風不懂事。”沈星沉也跟著說了一句,“阿瑤的生日也敢搗亂。”
聽到他們安慰自己。
江瑤臉色好看了許多。
被愛生出慈悲,不被愛則生出怨懟。即便江瑤本性再惡毒善妒,被沈晏舟他們呵護了那麼多年。
也終於不會在這些小事上計較。
可這些,是踩在沈朝霧的屍骨上。
沈朝霧嘲諷一笑。
“今天也是朝朝的生日。”見他們這樣,靳瑤的神情凝成寒冰冷雪,他諷刺道,“你們都忘了?”
他的大衣寬大,裹在沈朝霧身上,以至於沈晏舟他們一時之間沒有發現靳堯懷裡抱著的女人——
是沈朝霧。
聽到沈朝霧的名字,江瑤有些心虛地轉了轉眼珠。
然後故作害怕地躲進沈寒川的身後。
沈寒川保護欲爆棚,他皺眉看向好友,“今天是阿瑤的生日,好端端提她做什麼,真是晦氣。”
“呵,晦氣?”靳堯嗤笑一聲。
他的眸子緩緩落在江瑤身上,只覺得這一家子都讓人噁心。
靳堯垂下眼皮。
眸光觸及懷裡冰涼的小姑娘,靳瑤的神色變得柔和許多。
他輕輕掀開沈朝霧身上的大衣,低聲哄道,“很快了,很快就帶朝朝回家,再等一會好不好?”
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大衣落地的一瞬間。
他們終於看清沈朝霧的全貌——
面板蒼白,那雙漂亮有神的狐狸眼緊緊閉上了,濃長睫毛透著一股死寂。
纖細的胳膊青紫交加,有鞭痕,也有撞傷的痕跡。
鮮血順著手腕一滴一滴往下流淌。
更不要說那被車撞得凹陷的腹部,血肉模糊。沒被撞得缺胳膊少腿已經算是沈朝霧福大命大了。
一時之間。
空氣寂靜的可怕。
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沈晏舟才木然地轉了轉眸子。
他說,“這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