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肘抵在車窗,周京渡歪了歪臉,淡淡垂眼。
隨手撥去一個電話。
冷聲說了幾個字。
對面頓時戰戰兢兢,冷汗直流,“您放心,周總,網上的虛假輿論已經撤了,那些八卦雜誌社我都警告過了。”
周京渡“嗯”了聲,結束通話電話。
劇院門口堵著的記者們不約而同的電話響了,然後臉色一變,連忙賠笑:
“沈小姐,不好意思,是我們弄錯了,您千萬別跟我們一般見識……”
說完,直接跑了。
拖鞋都跑掉一隻。
彷彿多待一會,小命就要丟在這兒似的。
傅鳴蹙眉,不懂這些難纏的記者怎麼突然變了個嘴臉,倦懶的嗓音哂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沈小姐是洪水猛獸呢。”
少年對沈朝霧說話,語氣總是帶著刺的。
沈朝霧抬眸,瀲灩明媚的狐狸眼微不可察地上挑,落在對面車窗緊閉的勞斯萊斯,目光了然。
“現在是法治社會。”
“讓他們丟命這種事不太可能,不過,讓他們丟個飯碗不算難。”
周京渡一句話的事。
這就是權勢和金錢的魅力。
傅鳴聽懂了,笑意轉冷,“還是沈小姐面子大,國內這麼多家媒體都得看沈小姐的面子。”
“你鋼琴彈得很好,我很喜歡。”
沈朝霧並不生氣少年語氣的刻薄。
反而溫柔地,從容地注視他,然後告訴他,“你真的很厲害,傅鳴,我沒看錯你。”
傅鳴喉嚨中更尖酸的話突然說不出來了。
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像一把尖銳的刀子將他的喉嚨劃個稀巴爛,最後難受的只有他自己。
他張了張口。
嗓音又澀又啞,“你真這樣覺得?”
“滴滴滴——”尖銳的喇叭聲急促,故意打斷少年的話。
那輛黑色勞斯萊斯緩緩停在沈朝霧腳邊。
車窗降下。
露出陌生的,傅鳴從沒見過的一張臉。
男人面板很白,是常年不見光的白,像是悶在房間裡,見不到一點陽光。五官卻過分精緻,很漂亮,一雙介於鳳眼和桃花眼之間的眸子漆黑冷沉。
泛著冰冷的光。
比他容貌更令人震撼的,是他周身危險的、強大的氣場。
像是動物世界裡最冷漠最強悍的那隻雄性首領。
但他的確很漂亮。
傅鳴覺得,這個男人擁有所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幾乎沒有任何缺陷——
從社會意義上來說,很明顯,這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男人。
周京渡也在打量這個……小明星。
長得倒是不錯。
大概唯一的優勢就是這張臉,還有年輕的軀體了。
他冷漠地收回視線,“上車。”
沈朝霧“哦”了一聲,記者的事還得感謝他,這會她也不陰陽怪氣了,乖乖上了車。
“誒,傅……”上了車,繫好安全帶,沈朝霧剛要跟傅鳴打個招呼,車就開走了。
一點機會都不給她留。
周京渡冷笑一聲,“怎麼,捨不得你的小白臉?”
沈朝霧不搭腔了。
閉著眼,壓根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