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掌比她寬大,也比她粗糙。
沈朝霧面板很白。
她又是嬌生慣養的,從來沒做過粗活,修長的手指又白又細膩,宛如一件完美的工藝品。
觀賞性很強。
而周京渡,他本身膚色是冷白的,面板也是細膩的,但在沈朝霧的襯托下,他那隻手顯出了男人的力氣來。
他的指節看上去比沈朝霧有力量的多。
青筋微微鼓起。
可以看清他手背上青色血管下滑動的血流。
溫吞的,緩慢的,像是一條沉靜卻暗流湧動的長河。
這是一隻男人的手,和女人秀氣的、文靜的手截然不同。
沈朝霧有些不太自在。
她想抽回手,周京渡的力氣卻大。
“很快好了。”他說,“別亂動。”
沈寒川覺得他像一個電燈泡,還是功率最大,最能發光的那一款電燈泡。
存在感特別強。
他想過沈朝霧在周家的日子不算差,卻沒想到周京渡竟然會親自給沈朝霧包紮傷口!
還是這種壓根無人在意的小傷口。
再晚一點發現,傷口都該癒合了……
可是,周京渡發現了。
傳聞中睚眥必報,喜怒無常的周家太子爺這麼細心麼?
沈寒川覺得哪裡不對勁,但他又說不上來。
他皺眉,一臉沈朝霧不懂事的表情,“沈朝霧,這麼一點小傷,還要麻煩周總給你包紮?阿瑤都不會像你這樣嬌氣……”
沈寒川總是喜歡拿她和江瑤作對比。
這樣就能襯托出江瑤的悽慘,柔弱,不做作。
而她無論做什麼,都是嬌氣,惡毒,蠻橫不講理。
沈朝霧被比較過太多次了。
她心裡沒什麼波動。
早就習慣了。
反正她早就發現了,沈寒川的心早就偏到江瑤身上了。
但周京渡卻是第一次直面沈寒川對沈朝霧的惡意。
很少有人能引起他的情緒波動。
周京渡一直沒什麼在意的。
但在親眼看到沈朝霧的處境之後,周京渡覺得煩,很煩。
煩的要命。
被別人這麼說了,沈朝霧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怎麼這麼好欺負?
懟他的時候不是挺牙尖嘴利的麼?
這個時候怎麼就啞巴了?
周京渡煩了,就有人要遭殃。這個人不可能是沈朝霧,那隻能是沈寒川來承受他的怒火與煩躁。
他輕輕磨了磨齒尖。
細微的刺痛。
他冷眼覷了眼沈寒川,笑意不達眼底,“我記得,你是沈朝霧的二哥?”
沈寒川沒想到周京渡竟然認識他。
完全沒有意識到周京渡稱呼他的字首是,沈朝霧的二哥。
是因為沈朝霧,他才會記住沈寒川這張臉。
否則,沈寒川壓根入不了他的眼。
沈寒川有點受寵若驚,難道周京渡是他的樂迷?
他額頭被花瓶砸出來的傷口已經停止流血,但看上去看是很猙獰恐怖,“是,是我……”
周京渡淡淡頷首,“頭上的傷?”
說到這個,沈寒川冷嗤一聲,很是氣憤的模樣,“沈朝霧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