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公館佔據海城最好的視野。
裝修偏冷色調。
灰色的牆上掛著濃墨重彩的壁畫,沈寒川不認識。
他對這些藝術品沒有研究。
不過聽說周京渡很喜歡畫作。經常出現在國外的拍賣會上,看到符合他審美的,不管花多少錢,都會重金拍下。
對周京渡來說,不管多少錢,都是一串數字而已。
畢竟周京渡的財富已經積累到了一種驚人的地步。
沈寒川走馬觀花地看了一圈。
腦中只有一個字,貴。
就連桌上擺放的水杯都透著金錢的味道。
他注意力重新回到沈朝霧身上,見她捧著一個打磨光滑的玻璃杯,靠在樓梯旁,淡淡地看他。
似乎是在審視。
這是一種令沈寒川並不太舒服的目光。
他蹙了蹙眉,語氣不悅,“沈朝霧,你在看什麼?”
手心漸漸變的溫熱,沈朝霧攥緊水杯,她漫不經心挑眉,狹長漂亮的狐狸眼微光瀲灩,透著一絲冷淡的笑。
很疏離。
彷彿沈寒川是一個陌生人。
在這樣的視線中,沈寒川皺眉,心裡很不自在,同時心臟重重地沉了下去。
有種喘不過氣的窒息感。
像是失去一切的絕望。
他下意識抿了抿乾燥的嘴唇,看沈朝霧喝水,喉嚨更加發幹。
盛夏天,外面熱的像是火爐炙烤,沈寒川在外面站了半天,又扯著嗓子喊了大半天,不渴才怪。
沈寒川想,再怎麼樣,他是沈朝霧的二哥,這一點是誰都改變不了的。
沈朝霧總不至於連杯水都不給他喝吧?
可惜。
沈朝霧慢條斯理喝完一杯水,都沒有給沈寒川倒杯水的打算。
沈寒川等了一會。
他渴的受不了。
張了張嘴,頤指氣使的口吻,“沈朝霧,給我倒杯水。”
“不給。”
沈朝霧直接拒絕了。
她微微一笑,十分客氣地提出建議,“出門走一公里,你會看到一個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想喝什麼,自己去買。”
沈寒川:“?”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忍無可忍,沈寒川臉色難看的像是吞了一隻蒼蠅,“沈朝霧,我是你哥!你親哥!有你這麼對親哥的嗎?”
“親哥?”沈朝霧反問,“沈寒川,你還要臉嗎?”
“把我送到周家的時候,你可是一點都不留情面。”
“想喝水,讓江瑤給你倒去。”
沈寒川一愣。
想到那天把沈朝霧送到嶽執手上,他眸中閃過一絲心虛之色。
也不提喝水的事了。
他清了清乾燥的嗓子,咳嗽兩聲,整理了一下衣領,裝作無意的說了一句,“警局要以偷盜罪判處阿瑤坐牢三年,你……”
“警局那邊的意思是,要想阿瑤無罪釋放,要取得你的諒解……”
這也是沈寒川來三號公館的真實意圖。
是為了給江瑤脫罪。
而不是因為想沈朝霧。
沈朝霧瞭然一笑,明豔嬌氣的小臉笑得漫不經心,眼底溫度很低,似是風雪掠過的荒原,冷的徹骨。
她說,“想讓我諒解江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