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橋大學報告大廳內。
眾人因為宇宙加速膨脹而爭論不休。
哈勃看著這一切，心生感慨。
既有顛覆天文學的激動，又有對未知理論的迷茫。
忽然，他看向布魯斯教授的方向，己的發現是否會影響對方。
畢竟，宇宙加速膨脹不是大爆炸理論能解釋的。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那一雙平靜而深邃的眼睛。
布魯斯教授神色自若，偶爾和旁邊的海耳教授等人交談。
沒人知道那個世界上最智慧的腦子裡，是否能孕育出加速膨脹的答案。
很快，愛丁頓不得不發揮主持人的作用。
“各位，為了保持會場秩序。”
“我希望大家可以分成反對和贊成兩派先後提問。”
“首先是反對宇宙加速膨脹的聽眾，請提出你的質疑理由。”
話音剛落，提問開始。
大部分的質疑都集中在觀測資料本身。
超過200億光年的測量範圍，讓人很難相信資料的準確性。
然而，哈勃應對有餘，他的回答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距離增大，並不一定意味著準確性降低。”
在場雖然不認可宇宙加速膨脹的人更多，但是面對鐵一般的事實，他們也只能敗下陣來。
在科學界，理論很容易受到質疑，但實驗就很難了。
哈勃的觀測結果就相當於實驗結果，測出來是什麼就是什麼，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所以，僅僅過了半個小時，就沒人再能提出有效的理由了。
這一刻，絕大部分人心中都開始接受這個匪夷所思的現象。
“不可思議！”
“無法理解！”
真實歷史上，三位物理學家使用超新星燭光法，在1998年發現了宇宙加速膨脹。
他們三人也因此獲得了2011年的物理諾獎。
所以，科學界已經公認了宇宙在加速膨脹的事實。
但原因一直沒有定論。
就在愛丁頓宣佈贊成派開始提問，大家集思廣益，提出能解釋宇宙加速膨脹的理論時。
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慢！”
“哈勃教授，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
譁！眾人定睛看去，竟然又是戴森臺長。
對方之前才質疑完海耳，現在又開始挑戰哈勃了。
海耳頓時雙眼一睜，心中笑罵道：“這老傢伙，怎麼到老反而性情大變了。”
“以前的他可不是這樣。”
“我倒要看看他能挑出什麼毛病。”
在海耳和其他人看來，戴森肯定也是覺得哈勃的測量資料有問題。
然而，這一次，所有人都失算了。
戴森笑著問道：
“哈勃教授，宇宙膨脹是從廣義相對論中推匯出來的。”
“但廣相推匯出來的宇宙膨脹只有減速膨脹，而沒有加速膨脹。”
“所以，如果加速膨脹為真，那豈不是說明廣義相對論錯了？”
轟！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震撼的猶如五雷轟頂！“天啊！”
“宇宙加速膨脹怎麼會和廣義相對論矛盾了！”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此刻，眾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廣義相對論的重要性不用多說，已經是獲得諾獎，被學界公認的現代物理學支柱。
其預言的星光彎曲、黑洞、宇宙膨脹，接連被證明。
這樣偉大的理論會錯？在場沒有任何人相信！然而，哈勃觀測到的宇宙加速膨脹，經過了剛剛眾人的反覆論證，也幾乎不可能出錯。
但是現在，一個對的理論，一個對的現實結果，卻矛盾了。
“這到底要怎麼解釋啊？”
海耳直接呆滯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戴森。
“這怎麼可能？”
他甚至都忘了抨擊戴森。
此刻，饒是以哈勃的心境，也懵逼了。
他並不精通廣義相對論的計算，所以一時間竟無法確定戴森的真偽。
他下意識朝著布魯斯教授看去。
這時，戴森看到他的反應，笑道：
“放心吧，我剛剛已經向布魯斯教授確認過了。”
“他親口跟我說：廣義相對論無法推匯出宇宙加速膨脹這個結果。”
嘶！眾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布魯斯教授竟然承認了！
事情徹底超乎所有人的意料。
哈勃不再從容，他懊惱自己竟然忽視如此重要的問題。
在發現宇宙加速膨脹的第一時間，他就應該想到與廣義相對論的相容性。
但是他當時過於激動，以至於忘了這一點。
如今陷入了被動的局面。
很明顯，他無法解釋這個矛盾。
這一刻，他甚至和其他人一樣，也開始懷疑自己的資料。
因為他絕不相信廣相會錯！哈勃只能無奈地說道：“抱歉，戴森教授，我暫時無法解釋你的問題。”
“或許我的研究結果還需要進一步的驗證。”
人群一陣唏噓！剛剛還意氣風發的哈勃，現在變得垂頭喪氣。
他的回答明顯底氣不足。
不過這也難怪，誰讓他的結果和廣相沖突了。
換誰都會心驚膽戰。
然而，就在場面僵持的時候。
一道聲音響起，讓哈勃的心情從地獄瞬間到了天堂。
“哈勃，你忘了我曾經和你說過的話了嗎？”
“這個世界上誰都會犯錯。”
“你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道路，要堅持下去。”
“你的宇宙加速膨脹是對的，我的廣相確實存在問題。”
轟！所有人瞬間瞪大了雙眼，滿臉不可思議！
廣相竟然錯了？
這怎麼可能！
“天啊！”
“今天的會議到底怎麼了！”
“該不會要見證歷史了吧！”
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就連前排的大佬們也震撼無比。
戴森這下也不笑了。
他真沒想到布魯斯教授竟然認為是廣相錯了。
海耳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事情一波三折，完全不給他思考的時間。
然而，餘青松卻微微皺眉。
“教授說的是存在問題，而不是錯了，這兩者區別很大。”
臺上，哈勃的眼中突然爆發莫名的神采。
他很激動，但一想到廣相有問題，又激動不起來，處於一種矛盾的狀態。
在眾人的注視下，李奇維緩緩起身，走到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