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風

第五十五章 難治

王靜輝寫的《數論》已經完工,而講述物理知識的《物論》儘管還在寫作中,但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將《物論》前三卷拿出來給孩子們當教材了。現在商務印書館已經準備《數論》的排版工作了,出於這類書籍並非是熱門,所以王靜輝自開印刷作坊頭一回準備虧本兒印書,如果賣不出,他就將這些書籍全部弄進他正在修建中的圖書館裡面去供有興趣的人免費閱讀。

無論在中國歷史上那個朝代,讀書人能夠透過科舉而謀份出身的人畢竟屬於極少數的,不過由於宋朝皇帝對醫學的偏愛,使得讀書人在走不通科舉之路的時候,多數順便就轉行學醫做郎中了。這麼龐大的基數使得有宋一朝名醫輩出,醫學也得到了極大的發展,王靜輝創立的華英書院也把醫學作為必修科目。

因為就讀華英書院的學生主要都是貧家子弟,而王靜輝也不能供他們考一輩子科舉,在王靜輝的計劃中,這裡便是培養他所需要的科學人才的搖籃。不過他現在也不能把《數論》和《物論》堂而皇之的搬上華英書院的講壇,一方面沒有合適的老師,另外一方面這樣做會引起很大的反彈。在那些正統的儒家學者眼中,“科學”是可有可無的學科,出人頭地唯有孔孟之道。王靜輝在這些孩子中先進行前期的準備,然後在華英書院中實行,繼而向整個大宋社會滲透,並且用自己的“發家史”來傳達這麼一個訊息:如果你學習科學並且精深此道的話,那明天的大宋百萬俱樂部中將會有你的一席……

學生提問的問題雖多,但這些問題對於王靜輝來說還是小兒科的水平,何況教科書便是他寫的,哪有被難倒的道理?所以他在一邊回答學生提問的時候,還有時間在那裡yy幻想怎麼來不動聲色的動搖儒家根基來改變中國的命運吶。

正當王靜輝在學生的提問中幻想大宋的明天的時候,管家王福又再一次敲門打斷了他的幻想,由於自己事務繁多,自從開始授課以來幾乎就沒有順順利利的上完一堂完整的課,這使得他在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不適合幹教師這一行。

王靜輝接過貼子開啟一看後面的落款居然是宰輔韓琦,貼子上邀請他去相府一敘,他的心中泛起迷糊來:“韓琦來找我幹什麼?難道是防疫體系出了什麼問題?!”想到這裡王靜輝的心中就直髮冷:這可關係著很多人的性命啊!在汴都開封這樣擁有快兩百萬人口的城市中沒有現代化的治療手段的支援,那麼一小規模的瘟疫如果得不到控制,那將會引發天大的災難。由於王靜輝感到自己的到來使這個時空發生了太多的變故,很難說原本在歷史上原本上沒有多大規模的瘟疫會有什麼變化,關於這場雨澇後的瘟疫,歷史書上又沒有太多的記述,搞得他也有點緊張了。

夜色剛剛降臨汴都這個世界第一大城市後,王靜輝就乘坐著馬車來到了宰輔韓琦住宅的大門口,隨身的書童將王靜輝的拜貼呈送給韓琦的門人後,門房也不向內通報立刻就放他們進去。

還是由門房將王靜輝交給韓府的管家後,由管家帶他穿過韓琦那大的有些誇張的園林去見韓琦。王靜輝在看見韓琦的同時也發現歐陽修居然也在這裡,兩個人似乎正等著王靜輝的到來,對這樣的排場他有些摸不到頭腦,但還是快步上前躬身行禮:“晚生見過韓相、歐陽大人!”

今晚韓琦和歐陽修的興致似乎不錯,非常客氣的讓王靜輝落座,弄得王靜輝多少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他不知道今天趙頊根據他的策論寫成奏章上書給英宗皇帝,並且交付群臣討論,使潁王趙頊獲得了很大的政治資本,給這些兩朝老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會後眾臣散去英宗唯獨留下韓琦、富弼和潁王趙頊三人。

富弼和韓琦在仁宗朝的時候由於兩人的功績被人們合稱為“富韓”,是大宋高層中一言九鼎的人物。不過富弼和韓琦早已經不是以前那樣了,現在明顯韓琦受到英宗恩寵要比富弼更強一些,這也是因為富弼趟了濮議這灘渾水的結果,儘管這樣富弼仍然在朝中眾臣當中有著不下韓琦的號召力,這是英宗所不能忽視的。所以英宗將王靜輝寫給潁王趙頊的策論除了要給心腹韓琦閱覽外,也一定要交給富弼看一看。尤其是富弼在濮議爭論後也意識到自己在濮議上站錯對而得罪了當今皇上,雖然英宗趙曙沒有像處理呂誨、範純仁那樣讓自己到外地去釣魚,但終歸在皇上的心中自己是比不過老搭擋韓琦了,所以他就每隔幾天便一個以足疾為由請辭的奏章呈上去,搞得英宗如燙手的山芋一般不知怎麼來平息這位重臣對他的不滿。

英宗趙曙將王靜輝的策論讓潁王趙頊拿出來給富弼和韓琦閱覽,雖然王靜輝的名字被用墨塗去了,不過韓琦手裡有王靜輝曾經用鵝毛筆寫給他的信,所以一眼就認出了手上這本策論就是出自王靜輝的手筆,和他在福寧殿的猜測無二。

韓琦和富弼把兩本策論粗略的看過後交還給英宗,兩個人的表情也有所不同:韓琦是因為從策論的筆跡和內容上早已判斷出作者是誰了,所以沒有什麼吃驚的;而富弼則是一臉的驚異,因為這本策論與剛才他看到潁王趙頊的策論可以說從內容上如出一轍,或者乾脆就是父子繼承的關係。

富弼也注意到潁王趙頊奏章雖然把這本策論在內容上重新加工了一下,但這種加工主要是給策論的核心內容披上了一套華麗的外衣罷了,而剛才他看過的策論對大宋敵國則是**裸的陰謀,沒有任何仁義道德可言,可以說得上對大宋的敵國是殺氣騰騰了。不過這對於在多年處於大宋與西夏和遼國鬥爭的最前沿的富弼來說,對這樣的策論內心中甚至是生出了一些好感。

在富弼的內心中始終有一種隱憂:凡是有作為的新皇登基,總是要在他開始執政的期間要點上三把火顯示一下君臨天下的威風,最能體現這種威風的做法便是對敵國用兵。深知大宋現在弊病的他非常清楚現在的大宋是經不起大規模的軍事消耗的,而早上剛剛看過潁王的奏章後,他的這顆心算是放了下來:英宗趙曙既然把潁王的奏章拿出來讓掌管帝國的文武重臣討論,就說明皇上非常贊同潁王奏章中的想法,而潁王趙頊奏章中使用對敵策略都是不花錢的軟對抗,雖然等它見效要需要很長的時間,但這樣的策略既容易成功,而且也為氣喘吁吁的大宋爭取了一定的恢復時間。

細心的富弼還發現潁王奏章和這本策論兩者的筆跡完全不同,甚至是這本被塗掉姓名的策論書寫所用的筆都不是他所見過的,到好似是用尖細的木棍削成筆直接蘸墨寫成的,這就是說潁王的奏章的真正來源就是這本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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