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拿捏甘如霜
這幾人在做的,則是層層開鑿,開闢通道。
為首的面容稍顯幼態的女子,每一擊都是全力以赴,全力催動一柄青色的大劍在前最為賣力。
此女自是結丹修士甘如霜了。
她手中的大劍,則是一張符寶。
另外三人,也都各自一邊嗑藥、一邊吸收中品靈石恢復法力,一邊祭出自己的頂階法器對上方巖壁狂轟濫炸。
這樣的水磨工夫,他們已經堅持了快三天三夜了。
實在太累的,立馬倒下休息片刻。
稍稍休憩恢復後立即繼續開工。
在生死攸關的大事面前,可容不得他們叫苦連天。哪怕這幾天真的非常非常之苦。
當甘如霜又一次全力催動青劍符寶打出一道劍氣,也就是剛才破開地面的那道劍氣。下方三人透過劍氣撕裂的缺口,看到了從外界照射進來的天光時,喜極而泣之聲響徹了坑坑窪窪的整條通道。
“有光?難道打通了?打通了打通了…”
“真的打通了?”
“有光,有外界的光!嗚嗚嗚,終於把巖壁打通了!”
天知道他們這三天三夜都是怎麼扛過來的。
先前,他們絕望得如同行屍走肉,如果不是甘師祖的鍥而不捨激勵了他們,給了他們堅持下去的方向,他們早認命放棄了。
此刻突然就看到了希望,瞧見了曙光,如此的不真實卻又是觸手可及的事實。
因此,他們開心,他們狂喜,他們喜極而泣,他們不顧形象的擁抱在了一起。
不過,沒人敢靠向生人勿進的甘如霜就是。
這位丟了本命法寶,現在可是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
“終於打通了嗎?”
甘如霜此時也暗暗的鬆了口氣,心頭一直懸著的那塊大石總算落地了。
她其實同樣懼怕被困此地。
因為血色禁地極其之古怪,她雖因為自創的功法巧妙潛入了進來,可這種取巧是有時限性的。而這片禁地,古往今來從未聽說有4級以上的高階妖獸出沒,這是很不合常理的。此地的靈草情況以及上古時的天地環境,應當隨便培育出高階妖獸才是,可這裡硬是沒有。
出現這種詭異的情況,答案只有一個:便是禁地之主留下的大陣在搞事。
那麼問題來了,她一旦暴露結丹期的修為,會發生什麼事情?
看似的風光,怕不是暗藏萬分的兇險?
屆時,生死難料啊。
“還好,看天色,外界還是白晝,不算晚。應該趕得上。”
只要趕在太陽落山之前離開禁地即可。
“師祖,只剩最後幾丈的巖壁了。”一名丰神俊朗的男弟子上前恭敬道,聲音微顫。
“嗯,多虧林師侄你的這張青光劍符寶。”甘如霜頷首。
她進入這裡前,以為十拿九穩,所以並沒有攜帶大威力的符寶跟符籙。結果進來後意外連連,這才意識到自己託大了。得虧趙家丫頭(多寶女)的道侶、這個林家的雙靈根帶了好東西,否則,他們就難了。
“最後時刻了,你們振作些精神,先離開禁地再說。”
“是,師祖。”
三人齊聲回應。
聲音極其的鏗鏘有力。
其實,眾人此時根本不用刻意提升士氣,因為剛才那一道符寶劍氣已然給他們注入了十二分計程車氣。
讓他們在無盡的黑暗中看到天光,在無盡的沉悶壓抑中看到希望,這本身就是最大的激勵。
不多時。
石殿盆地又升起了幾道劍氣。
這些劍氣過後,一道巨大的缺口呈現,四道身影很快狼狽的飛躥而出。
三名弟子瞧見遠處的石殿,那是一陣的後怕。因為他們曾嘗試從那邊打出一條通道,結果是頂階法器只能刮痧,符寶的威能有效、卻損耗過快,效果遠不如從頭頂巖壁開鑿一條生路。
當然,也全憑法力像是用不完的甘師祖。
“出來了?”
再又掃視了一圈周遭的環境,一個個的隨即熱淚盈眶:
“出來了出來了!”
他們不用在那個暗無天日的沼澤溶洞中等待禁地大陣的審判了!
至於甘如霜,閉眼感應片刻後,猛地看向了禁地西北方:
“在那個方向上嗎?哼!”
…
韓立渾然不知掩月宗幾人的脫困。
他現在,正為自己藏身之地附近爆發的一場惡戰而頭痛。
交手的,是天闕堡的一名持傘的刀疤臉修士:狂人封嶽。
另一人,是化刀塢的一名持著龍頭柺杖的老者:化刀塢李姓老者…
都是兩派的種子級高手。
而他藏身之處,距離二人纏鬥的位置不遠。更準確的說,是恰好處在可以被波及的邊緣區域。
兩人在此間已經激鬥良久了,各種手段齊出,表現出了相當驚豔的實力。
而他,經過一場觀戰,也驚歎於這二人的實力。這倆走的都是仙道術法糅合凡俗頂尖武藝的套路,水平還相當之高。
李老頭使用的身法,是凡俗頂級輕功結合仙家術法推演出的‘令狐步’,又快又詭異。這位專研此步法,已經有數十年。在神出鬼沒落腳無聲等方面,甚至猶在他的羅煙御風步之上。這也就罷了,他還發現,不算上靈獸的話,他在攻伐手段方面,法器貌似差了對方半籌。
再是封嶽,手上功夫也是一絕,特別是槍法。居然把槍法運用到了黃羅傘上邊,攻防一體,一寸長一寸強。
感覺,封嶽在成為修仙者之前,還是一名武林人士。
像極了另一個主角模板。
此外,因為有頂階法器‘踏雲靴’跟某種輕功步法的加持,這廝在速度與靈巧方面,並未落後化刀塢老者太多。
“這踏雲靴看著真不錯…”
暗處,韓立的心思還是很活絡的。
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身家,他又不想節外生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區區的踏雲靴,回頭買兩雙同款的換著穿就是。
就在他觀戰點評之際,外界,戰鬥已然進入尾聲。
“老人家要敗了。”
場面看似李老頭佔優,畢竟法器是珍品頂階的,步法也鬼魅難以捉摸,在這兩個方面都是略處上風的。可韓立瞧出來了,封嶽捕捉到了老者的一大弱點,並利用這一弱點擴大了優勢。
李老頭的弱點跟他施展羅煙御風步時一樣:就是體力不夠用。
羅煙御風步也好,令狐步也罷,都是非常消耗體力的爆發性技能。這點,李老頭比修煉了象甲功的韓立還要不如。
老人家數次爆發都沒能幹掉封嶽,體能消耗顯然極大。再這麼僵持下去,絕對凶多吉少。
而場中,情況也確實急轉直下。
“老傢伙,我看你還能用幾次那種詭異的步法?”
封嶽不知從哪搞了張中級下階的防禦符,體表始終有著一層宛如黃金甲一般的符籙光暈防身。
堪稱烏龜殼。
龍頭杖全力施為雖可破防,卻需要大量時間,何況防禦符後邊另有別的防護手段。且封嶽手中的黃羅傘可攻可守,也不是好相與的,更有兩枚成套的飛鏢法器打輔助,各種干擾。
這使得,李老頭根本無從下手。
“封嶽,何必趕盡殺絕?”
李老怪想走,可對面根本不給機會,對方有著踏雲靴緊咬不放,他始終甩不開。加之他先前消耗了太多的體力,此時越發的體力不濟了。
“原是一路追殺,已經在此之前幹過不止一次了。”
暗處,韓立恍然。
難怪李老怪的表現有些不堪。
“封嶽,住手吧,難道你真的想拼個魚死網破?我都說了,掩月雙驕那個趙家女之事,我會守口如瓶。你若再繼續糾纏,我可就真的要將訊息傳得到處都是了?”李老頭此時,已然有些色厲內荏。
“原來是殺了多寶女一事被李老怪瞧見了?難怪。”
韓立總算明白封嶽殺紅眼的原因了。
旋即非常理解封嶽的做法。
多寶女背後可是大有來頭,姓李的不死,封嶽豈能心安?定是害怕離開血色禁地後,多寶女被擊殺的訊息走漏,進而引出多寶女身後站著的那位掩月宗的結丹高人。
這樑子,無解。
為了自己日後的安樂日子,封嶽只能請化刀塢的李老怪去死了。
不死不休那種。
“姓李的,你沒機會了。”
黃羅傘抽出,勢大力沉,一點都不手軟。
“你這個瘋子…”
場中,李老怪實在沒辦法,繼續消耗下去,死得肯定是他。
思來想去,便賣了個破綻。
但他哪裡料到,他的坑,根本填不了封嶽的大手筆:只見封嶽又給自己加持了一道中級防禦符。最開始的,是一道金鱗符,可讓體表多出一道金光繚繞宛如一片片鱗甲護體的光暈,堅不可摧。這一次,是木籠符,丟到地上後,原地立馬長出無數的粗大樹根,就要將兩人包裹在其中形成樹球加以庇護。
李姓老者自是不肯,欲退走。
可封嶽依仗中級金鱗符的防護,扛著龍頭杖的一擊貼身上前,抱住了原本那個滑不溜秋的李姓老者。
一著不慎,一瀉千里。
一隻尺許火鳥從符籙內飛出,一聲輕鳴。展翅之際,瞬間膨脹到丈許大,隨後朝著二人飛速飛來,眨眼將兩人齊齊吞沒。看似同歸於盡的打法,但卻只有一個人被燒成了灰燼。
封嶽,全然無事。
“中級水罩符?那個掩月宗的趙家女到底給你提供了多少中級符籙?”這是李老怪死前的不甘之言。
“不算多,但弄死你個老東西卻是足夠了。”
打掃完戰場,韓立以為封嶽會離開。
可這廝卻朝他藏身的一塊大石所在看來:
“閣下在這偷看了許久,看夠了嗎?”
起初,韓立只以為這是封嶽在詐他。
對於自己的隱藏,他還是很自信的。
不過很快,一張中級火鳥符便被啟用,所化火鳥徑直朝著他藏身的大石頭襲來:
“出來。”
…
到此,韓立豈敢再抱絲毫僥倖?
當即撤了斂息術跟隱匿術,起身藉助法力跟自身蠻力猛地掀開了頭頂那塊起碼十噸重的大石。而後幾個健步飛快往側方閃退,躲避火鳥。
自己是怎麼暴露的?
韓立前一秒還分外不解。
下一秒,原本停在不遠處一棵大樹樹冠上觀察外界局勢的風嘯鷹見他遇襲,立馬展翅飛起、發出長鳴,他當即反應了過來。
不是他一早暴露了,而是風嘯鷹暴露了。
風嘯鷹雖然藏在的遠處樹冠間,可目光一直鎖定的這片區域在觀察。這點細節對於進入禁地的新人來講,不是什麼不正常的事情。但對於封嶽這種多次進入禁地殺人越貨的老賴,則太清楚風嘯鷹的習性了。
是不是野生的,人家一眼便能看出。
換言之。
對於老手,看到風嘯鷹這種禽類靈獸長時間關注某個方向,那麼那個方向上必定有風嘯鷹的主人。沒有任何例外。
這就是老賴出來的經驗。
火鳥符所化火鳥融化了巨石後繼續追來,速度很快,帶來的危機感也十足。
韓立見此,將羅煙御風步運用到極致,隨即頭也不回的往遠處逃遁,同時不斷往身後砸冰屬性跟水屬性的中下階符籙。這種符籙,他手裡倒是不少。
“好快!怎麼跟那個老東西的路數如出一轍?還有完沒完了?”
封嶽見到韓立的身法後,頓時大感頭疼。
不過,在不確定逃竄之人有沒有偷聽到他跟化刀塢李老怪的對話的情況下,他還是要寧殺錯勿放過的。
而且,他還發現了韓立另一個惹他不喜的地方:
“穿著我天闕堡的服飾?難道這人是我天闕堡的弟子?可我怎麼沒見過他?”
旋即立馬想到另一種可能:
“呵,狗東西,你該不會是假冒我天闕堡弟子在背後幹壞事吧?”
當即腳踩踏雲靴的追了上去。
韓立這裡,直奔一處峽谷。
他爆發速度後,與封嶽旗鼓相當。
兩人之間的距離始終沒有縮短。
“我看你能堅持幾時。”
刀疤臉緊追不捨。
韓立也不急不忙。
甚至有心思尋問: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藏身在那的?”
他要請教經驗。
封嶽這邊,不知是興趣使然,還是想要讓韓立麻痺大意,倒真的給予了回應:
“在你那頭蠢鳥第三次看向你藏身的大石之時,封某便知曉那個方位有人藏匿了。”
“原來如此。”
韓立點頭。
長教訓了。
“其實,不單單封某發現了你,姓李的老東西同樣發現你了。”
“化刀塢那位?”
“對,他幾乎跟封某在同一時間發現你的存在的。當時,他就想拖你下水,想著用戰鬥餘波毀了那塊大石逼你現身,但都被我打斷阻止了,這才沒讓餘波波及到你那邊。”
說這麼多做什麼?
韓立挑眉:“你倒是起了一份好心。”
“嘿,可惜了姓李的,因為顧忌直接的禍水東引得罪到你,所以沒有直接道破你的行蹤。但凡他狠一點,早點逼你出來,你二人聯手,我卻要多幾分麻煩的。且現在看來,幸好我當時阻止了姓李的,不然以你二人的身手,剛剛飲恨的多半就是封某了。”
一個速度比他快的,就讓他夠難受了。
兩個速度與身手不在他之下的,又將何其的棘手?
“那還的確挺可惜的。如果知道你倆早發現我了,我肯定聯手李老頭先幹掉你……狂人封嶽。”看來,封嶽這廝有些志得意滿了,閒話真多。
闖進山谷,跑了一段路後,韓立開始從儲物袋裡取東西。
那是一杆小旗。
取出後,隨手往山壁兩側的林子裡丟。
小旗沒入土壤中後,飛快消失不見。
身後二三十丈外緊追不捨的封嶽看在眼裡,卻沒時間停下來檢視情況。
此乃陽謀。
因為停下檢視,就等於放走韓立。
可想要幹掉韓立,則只能馬不停蹄的繼續追擊。
這便是兩難的陽謀。
要麼冒險,要麼放棄。
“你丟的是陣旗還是什麼別的東西?小子,你該不會打算拿這個偏僻角落當埋骨之地吧?”封嶽試探道。
見韓立年輕,心中其實難免有幾分輕視之意。
“不錯,這裡正是我為你尋的埋骨地。”
一連丟下五枚陣旗的韓立,突然停了下來。
“哼,大言不慚。”
封嶽冷哼一聲也跟著停下了腳步。眯眼間,冷冷一笑,那條自己早年故意劃上去的刀疤一抖一抖的,看著頗為猙獰兇惡。
對此,韓立只是聳了聳肩。
隨即一拍地面:
“那就拭目以待。”
靈力震盪開去,這片數十丈的山谷頓時滋生出大量的霧氣,幾個眨眼間,就霧氣沸騰,有些伸手不見五指的趨勢。
這不是別的陣法,正是紅拂仙子早些年給予他的那套改良版的小型迷蹤陣。
說是小型陣法,實則可以放大籠罩方圓百丈,將百丈範圍的洞府區盡數籠罩。
“迷蹤陣?”
封嶽見狀,先是一愣,隨後心神微松。
只是迷蹤陣的話,對他的威脅不大。
嘗試原路後退,可卻怎麼都退不出去。
“咦?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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