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徵兆的來了這麼一下,即便是以黎明不差的體質,也頓覺疼痛無比。
下一刻,意識從心海之中浮起,車廂中的黎明緩緩睜開眸子。
可待他左右環顧之時,身邊已經空蕩蕩,剛才坐在他身側的諸多族叔們,早已不見了蹤影。
“發生什麼事了?”
黎明眉頭微皺,抬手掀開了馬車門簾。
呼!秋日微冷的氣流,同著更強烈的光線一齊拂面而來,馬車之外的景物盡數落在黎明的眼中。
“劫匪……”
黎明瞳孔微縮,眼眸之中泛出一絲寒意。
他不知自己沉浸在諸天萬道圖中,外界時間過了多久。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距離赤水縣城已然有了不近的距離。
現在的黎氏車隊,正被卡在了一處道路狹窄,兩邊有陡坡的地方。
道路中間,被削尖的鐵木馬拒阻攔起來。
十餘個骨骼粗大,肌肉虯結,僅僅披著一件單薄褂子的大漢立在馬拒身後。
為首之人更是袒胸露乳,身形健碩如蠻熊,手中還提著一個西瓜大小的鏈錘。
黎明猜測,僅僅只是這個鏈錘便可能重達百餘斤左右。
而能將如此重錘揮舞起來,甚至當作兵刃,那這個壯漢的力氣,怕是超邁千斤,甚至有可能還要多。
至少也是踏入苦海的修士。
而在兩邊高坡之上,則是站立了兩排雙臂修長,手中握著強弓與羽箭的漢子。
“連這種主要幹道,都有人攔路搶劫,這世道……是要變了啊!”
黎明不由得回想起幼時,他被父親用布條纏在懷中,從數之不盡的流民亂匪之中殺出的場景。
黎明父親的境界,也是在那一次戰鬥跌落的。
心中念頭流轉著,他不著痕跡地走下馬車,從一個插滿兵刃的板車上,抽出一杆鑌鐵長槍,走到了自己叔伯們的後面。
長槍入手冰涼,自然是遠遠比不上他用於垂釣滕青山的那杆千鍛玄鐵大槍的。
但這種情況之下,赤手空拳與手中有兵刃,那是兩種狀態。
“馬車的內襯有鐵板,你趕緊回去,就別在這添亂了!”
看到黎明持長槍而來,他們有人讚賞,也有人輕聲呵斥。
但歸根結底,都是長輩出於真心,害怕黎明在可能爆發的爭鬥之中受傷,乃至於喪命。
他們知曉,黎明的天賦,與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一般平凡無二,並沒有任何奇異體質。
更不似他們家中的子弟那般,常年接受搏殺訓練,甚至於跟隨家中獵人隊,親自踏入大雁山中狩獵野獸。
若真個爆發了戰鬥,這般從未見過血,且實力尋常的孩子,只會是他們的負擔。
“三伯,您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
黎明握持長槍的右手微抖,槍刃之上霎時傳來一絲顫鳴。
引得附近的幾個黎家老人微微吃驚。
這可是足有五十餘斤的鑌鐵長槍,若非是槍法小有所成,且一身力量不差者,根本做不到如此精妙的控制。
“待會兒見機行事,莫要離開我們太遠。”
事已至此,能多出一個戰力也是好的,這群久居深山,與野獸搏鬥求存的獵人們紛紛頷首。
而黎明的目光卻是凝視著遠處,正單槍匹馬,只提著一把朴刀,便獨自與這夥劫匪交涉的二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