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無形的道蘊流動,黎明沉入心海的意識頓覺天地變幻,眼前已然換了人間。
還是那片熟悉的黃土校場,一輪烈日當空,照的周圍綠葉微微卷曲。
黎明雙腳穩穩的紮根在地面上,這兩日的無數次戰鬥中,他雖從未練過形意拳,卻也終歸不是毫無收穫。
摸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
黎明的對面,滕青山明明不過幾尺身高,卻單手端住一丈長的木槍槍把,端的水平,並且還沒有一絲抖動。
兩條腿踏在黃土地上,微微起伏,彷彿一頭奔騰起伏的戰馬。
一根三米長的木杆子,尋常人提著中間,可以輕易的將其提起來。
但要是一手捏著一頭,將其平舉起來,那就極為吃力了,只有極少數的人能做到這種程度。
更何況,這還只是一個兩歲半的孩童。
黎明看著嚴陣以待的幼童,心中暗道,這居然比之上次交手,又有了新的變化。
嗡!長長的木槍槍身抖動,居然發出寺廟中撞大鐘時候的聲音。
黎明只覺得自己的耳膜,乃至於他的牙根,都在震顫發麻。
好像是站在一口被撞擊的大鐘之前,音波層層迭迭的衝撞過來,穿透了他的筋骨皮膜。
他有些興奮,“此前數百次交鋒,都未曾見過他使過這一招,居然是新的槍法!”
“來吧!”
黎明一縱身,一步踏出了丈餘距離,繼而右手五指捏合成拳,驟然撞出。
在經歷了數百次戰鬥後,面對著那根實木尖槍,他已然能夠有在極大程度上,克服那種天然的恐懼。
甚至於無需藉助深埋於地的木樁,赤手空拳,便能在這條長槍下發起攻勢。
呼!渾厚的撞鐘之聲,轉瞬化作刺耳的尖嘯聲響。
暗沉的木槍如毒龍,一下從洞中鑽出,直接扎向黎明的雙腿。
黎明瞳孔微微縮放。
優質的實木槍身劇烈彈抖,一條槍尖更是搖擺不定,或上或下讓,他有些捉摸不定。
這竟是吸取了前幾次失敗的經驗,知曉他並未接受過體系訓練,專攻他最為薄弱的下肢而來。
若是真個讓他紮實了,黎明,怕是頃刻便失去戰鬥力。
這便是從槍法演化而來的形意拳法之恐怖。
“好毒辣的拳法,好毒辣的槍法!”
感受著身上傳來的寒意,黎明有些慶幸,戰鬥的場地,乃是這處開闊的黃土校場。
若是換作一難以閃避之處,他根本無法如現在這般閃轉騰挪,怕是早已被刺穿了腰腿。
盡力避開這關鍵的一槍後,黎明心中猛地發狠,左手彎曲成爪,猛然探出捏住那根向後回抽的槍桿。
若只是如一開始那般,簡單的耗盡滕青山的力量與內勁,再將其擊敗的話。
那他這兩日,以來數百次的磨礪,又有何意義!
噗!寬厚的大掌緊緊裹住槍桿,黎明籠罩在衣袍下的肌肉猛地賁漲。
龐大的力量牽拉之下,滕青山小小的身軀,哪能與他角力,頓時失了平衡與重心。
可下一刻,黎明靜握著槍桿的左手,便憑空炸成一團模糊血肉。
這是滕青山練出的那一縷內勁在爆發。
“死!”
黎明右手五指驟然合攏,全部的精、氣、神、力、骨,都在這一瞬間,似被擰成一股,如同狂風暴雨般猛然轟出。
砰!砰!空氣之中,憑空連續砸響。
滕青山小小的身軀,竟然被凌空打爆成一團濃烈的混沌之氣。
“呼!”
轟出這一拳後,黎明胸膛微微起伏,頓覺自己多日以來積攢的鬱氣,都被盡數抽空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