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皇劍

他收斂周身氣息，將感知放大到極致，如同最精密的雷達，仔細追蹤著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共鳴。

那牽引並非來自地脈深處，也非來自某處顯眼的遺蹟，而是縈繞在一片看似普通、甚至比其他地方更加破敗焦黑的殘垣斷壁之間。

那裡，似乎曾經歷過一場極其猛烈的大火，連岩石都被灼燒得琉璃化，歲月都無法徹底磨滅那場烈焰的痕跡。

嬴政緩步走向那片焦土。越是靠近，那股悲愴與不屈的意念就越是清晰，同時，一股潛藏極深的、銳利無匹的皇道劍意，也開始隱隱透出，與他體內的人皇氣運產生著微弱的呼應。

他停下腳步，目光落在那焦土的中心。那裡，除了灰燼與熔融的岩石，空無一物。但他知道，秘密就藏在下面。

他緩緩抬起手，並非動用蠻力，而是引動了剛剛獲得的、與豫州鼎融合後更加強大的“言出法隨”神通，以人道法則之力，輕聲開口：

“掩埋的真相，當顯現。”

言出，法隨！

沒有地動山搖，前方的焦土如同水面般泛起漣漪，泥土與碎石無聲無息地向兩側分開，彷彿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進行著最精密的考古發掘。片刻之後，一物呈現在他眼前。

那是一柄劍。

一柄通體漆黑、彷彿承載了所有黑暗與沉寂的古劍。

劍長四尺有餘，造型古樸大氣，劍身並非筆直，略帶弧度，猶如一條蟄伏的黑龍。劍格護手處呈玄鳥展翅之形，正是商之圖騰。

劍身之上，佈滿了細密的、如同龜裂般的暗紅色紋路，那不是鏽蝕，而是彷彿乾涸了無數歲月的……血痕！

整柄劍沒有任何光華閃耀，反而像是在不斷吸收著周圍的光線，散發著一種萬古不化的悲涼與沉寂。

然而，在這極致的沉寂與悲涼之下，嬴政卻感受到了一種內斂到極致的、足以斬破蒼穹、捍衛人族尊嚴的無上皇道劍意！

“人皇劍……”一個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現在嬴政的心頭。

這是屬於商紂王——帝辛的佩劍！那位被周人及其背後的仙神汙衊為“暴虐無道”的最後一代人皇之劍！

就在他認出這柄劍的瞬間，那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的人皇劍，猛地發出了嗡鳴！

不是清越的劍鳴，而是如同壓抑了萬古的悲嘯與怒吼！

“嗡——！”

漆黑劍身之上，那些暗紅色的血痕驟然亮起，彷彿流淌起了滾燙的血液！一股遠比之前清晰、磅礴的意念，如同決堤的洪流，猛地衝向嬴政的識海！

嬴政沒有抗拒，任由這股蘊含著帝辛最後意志與記憶的資訊洪流湧入。

剎那間，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鹿臺之上，那位身材高大、相貌英武、氣度不凡的最後人皇帝辛。

在女媧宮進香時，並非如後世史書所言寫下淫詩褻瀆神明，而是察覺到了神像之上那漠然注視眾生、如同看待螻蟻般的仙神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