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嶷當即也表態道,時下進士的守選期並不固定,關試之後即授也有,守選個三五年仍然不能透過銓選的也有,而進士及第之後的社會活動也是增長閱歷名聲的一個途徑。隨著這兩人先後發聲,又有幾人也紛紛開口想要參與其事。刨除一些利弊的考量不說,他們這些人還沒有正式解褐任官,心中自有一份急公好義、希望能夠憑自身才力助益人間的志向!“既然如此,那便關試之後再聚,商討行程!”
人才肯定是多多益善的,張岱對此自是歡迎至極,這些新進士們本來是朝廷選取出來的人才,如今朝廷暫時用不到,他當然樂得先用一用。
原本今天請這些人到田莊來,張岱不過想著敘一敘同年之誼,順便幫忙把嚴挺之撈出來,卻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樁意外之喜。
也就是如今的他管不到吏部,否則如果這些人做得好的話,張岱都想給他們開個實習證明!因為對張岱所說的救災事宜產生了興趣,眾人也都顧不上再去遊賞杏園,便又返回田莊去詳細的向張岱瞭解相關的救災舉措,不知不覺便聊到入夜才在莊上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早,張岱起床後便有莊人來告有兩人黎明時便先告辭離開,像是不願意今天一起行動去拜謝座主。張岱雖然有些惋惜,但人各有志,他也沒有再過多糾結。
接下來留在莊上的眾人陸續起床,見到少了兩人後,各自心內也都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打起精神來,在莊上用過早餐後,便一起返回城中,直向嚴挺之坊中私邸而去。
等他們一行來到嚴挺之坊邸外時,卻見先前離去兩人正在坊街旁徘徊,李嶷當即便不客氣的喝問道:“你二殺才既不欲同行,入此來觀戲嗎?”
兩人聞言後也不以為忤,其中一個則指著李嶷大喝道:“李十七休得惡語!昨夜你飲酒致醉,嘔我滿身,所以才早歸換衣!”
聽到這話後,眾人又都大笑起來。無論兩人是怎樣的原因離開,又經過怎樣的掙扎而到來,但既然來到這裡,那便不必再問其他。
十三人聚集在此,早驚動到了嚴氏家奴,兩名壯僕持杖站在門口,一臉警惕的望著他們。
“某等俱今歲春榜及第進士,相約此日來拜謝座主!爾等勿驚,且持帖入告主人!”
張岱翻身下馬,拿著十三人名帖入前去,向著一臉警惕的嚴氏家奴說道。
“我、我家主公並不在家,公子等或可向尚書省去訪問。”
嚴氏家奴們接過名帖後仍是面有遲疑,向著張岱等人回答道。
“嚴座主為事所繫,某等自知,但拜謝之禮不應因此而廢。便請入告師母,若當真不便相見,某等前堂作拜,並請賜信物以證禮成,某等再入省告於座主!”
張岱聞言後便又說道,兩名家奴聽到這話後才分出一人匆匆入稟,不多久後便匆匆返回,將眾人請入前堂來,並把一條衣帶擺在上座而後對眾人說道:“主母告公子等可以於此成禮,此主公衣帶禮成後可攜去。”
張岱等人聽到這話後,眉頭也都微微一皺,雖然說張岱是提出了這樣一個方案,可嚴挺之的夫人竟然當真這麼做,甚至不讓他們入府往中堂去,這無疑就是顯得不近人情了。
須知嚴挺之眼下還在受監中,他們這些人仍然認其為座師並且登門來拜謝,也是承擔一定政治風險的。
嚴挺之的夫人卻拿這種俗禮來約束,要麼是自視甚高、看不上他們這些新科進士,要麼是腦子糊塗,根本就拎不清當中的蘊意。
但既然對方這麼做了,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於是張岱便帶領身後眾進士們向堂上擺著嚴挺之衣帶的座席作拜致謝。
等到他們起身、張岱入前去拿嚴挺之衣帶的時候,一名僕人又小步入前叉手道:“張公子,主母請公子入堂敘話。”
“不必了,翌日座主歸後,某等再來拜見!”
張岱聽到這話後略一錯愕,旋即便搖搖頭,拿著衣帶與眾人一起出門上馬往皇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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