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張均這個人在真正大是大非的考驗之外,整體上還是偏屬於能力不高、碌碌無為那種,倒不是為非作歹、惹是生非的那種性格。至於鄭氏,之前他爺爺對鄭氏的訓斥倒是給他提了一個醒,那就是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嘗試一下讓他老子休妻。
張均這個人倒好說,休妻棄子、更甚至賣國求榮,無非一個價格的問題。而鄭氏則是狹隘暴躁,雖然陰毒、但卻心機不多,屬於滿肚子壞水不知道怎麼揮灑的一個情況,收拾起來倒也並不難。
一個人孝不孝,不只是他自身的行為如何,更在於社會評價。當今社會雖然不能再憑著孝順就舉孝廉去做官,但一個孝名也能讓人贏得尊重與人脈。
張岱大可以將應付張均夫妻的心力財力去團結族人家奴,哪怕他天天在家裡打爹罵娘,出門家人還得說他是在給父母捶背松骨呢。所以這夫妻倆聰明的最好安分點,敢讓他不孝順,大把手段收拾他們!
他這裡還在盤算著,突然聽到外間又傳來腳步聲,出門去看,便見他老子張均正臉色陰沉的往書樓另一側房間走去,後邊還跟著倆僕人抱了滿懷的鋪臥,感情是被趕出來睡書房的。
看到這一幕,張岱心裡自是一樂,能讓他們夫妻兩個吵鬧失和,對他而言要比去弘文館讀書更快活、也更有意義。
“早些休息,明日再與你論謝表事宜!”
張均被兒子瞧見這狼狽相,多少有點沒臉,擺手說完便疾步走進書樓另一側的空房去。
張岱見狀後臉上笑容更濃,小樣的不把你搞到妻離子散、你不知道我的能耐,早晚讓你明白,有我是你的福氣!
回到房間後,他也讓英娘等人退下休息,怕她們還要擔心,只將阿瑩留下來,低聲吩咐道:“你近日同宅中僕婦、婢女們多多接觸一下,問一問金吾衛圍宅時誰人舉報告我,引甲兵去襲南郊田莊。”
“阿郎放心罷,我一定查出來!”
阿瑩聞言後便握起粉拳,小臉繃緊著神情嚴肅的說道。
張岱相信這小娘子有這樣的本領,阿瑩為人處事比她母親還要伶俐精明,若非她談聽出方士批命這一隱情,張岱怕是現在都搞不懂鄭氏何以對他那麼大的惡意。
雖然鄭氏有著最大的告密嫌疑,但也不排除其他人使壞,總之無論是誰這一次逼得他走投無路,他都不會放過!溫良謙恭那是做給不相干的人看的,你特麼都得罪了我還不弄你,那不有病嗎!交待完事情,阿瑩又取來藥粉、清水等物,幫張岱處理一下之前毆打張岯時弄傷的手背。待將傷口處理完,她小臉湊近來呵氣如蘭,吹走傷口一旁多餘的藥粉,吹著吹著嘟起小嘴輕輕啜在張岱手背上。
“這手可是被七郎那狗牙劃傷的!”
張岱突然被這小丫頭撩了一把,便壞笑說道。
阿瑩聞言俏臉一紅,輕啐一口,卻又將張岱手掌翻轉過來,嬌嫩臉頰貼在阿郎手心裡,櫻唇微啟,用那軟嫩小舌滑過一個個指腹。
掌心裡一捧溫軟,指尖處溼癢滑膩,張岱心意大動,俯身便要湊近這娘子,這小娘子卻驀地起身吹熄了燭火,如輕盈的精靈向門外飄去,嘴裡還在低笑道:“阿郎早些休息。”
這一夜張岱睡得都不怎麼踏實,迷迷糊糊腦海中一會兒是阿瑩在自己身邊笑語盈盈,一會兒是清化坊那些濃豔胡姬們圍著自己掏摸磨蹭,突然又閃出一位芙蓉玉冠、金絲霞帔的絕美仙媛。諸多畫面不斷變換、忽遠忽近,到了後半夜才昏昏睡去,醒過來時天色早已大亮。
張岱這裡睡了一個好覺,他爺爺張說則就有點作息混亂,早早的便醒過來穿衣起床,然後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不用再去上早朝了,他也懶得再回去睡個回籠覺,就這麼悵然若失的呆坐在廳堂裡等待天明。
大府掌事張固從外匆匆行入,躬身問道:“主公有什麼吩咐?”
張說先是搖搖頭,但在沉默片刻後又開口道:“宗之那孩兒因懼不容其嫡母,想要宅外別居。這孩兒懂事的讓人可憐,我不想讓他因此心冷。城中別坊還有無別業閒宅,不必寬大,起居得宜,便於他交際時流,你擇一處給他。”
張固久掌家事,聽完主公的要求之後稍作沉吟,旋即便開口說道:“惠訓坊還有處別館,地近各方,便於出入,不如便分給六郎?”
張說聞言後先是想了想,旋即便有些驚奇道:“那別館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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