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大凶之地
之後的時間過的很快。
呂義山表示會從他的渠道打聽一下錢穆東上一次去天蓋寺的情況,也會好好關注目前的對手——羅亞等人,進山後的最新訊息。他還安排了他的女兒官雲衣,打點之後行程所需的一切物事。
傷愈的肖奉國,在聽嚴昱說完情況後,也來到了d市,再探天蓋寺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變故,有肖奉國這樣絕對可靠的隊友,讓嚴昱心安了不少。
呂義山給大家訂的酒店,都是五星級商務套房,一人一間,規格相當高,看來這老頭相當有錢。
程卿並沒有住在呂義山給她訂的酒店,她和鍾義直接回家去了。
肖奉國也不想佔人便宜,尤其是在嚴昱敘說完呂義山父女騙走鏡鈕的情況後,他覺得此人來路不正,更加不願意受其恩惠。
他堅持讓嚴昱和他出去住部隊的招待所,嚴昱覺得他太擰得慌,但也深知他的為人就是這般眼裡揉不得沙子,架不住他的一直催促,只好捨棄了五星大酒店,和他出去住破舊招待所。
而黃士季,則是跟著程卿,去她家裡看那個上次從天蓋寺帶回來的玉扳指去了。
在程家老宅,黃士季被邀請進了書房。
“黃先生為什麼會選擇幫呂義山?”程卿和黃士季面對面坐著,和顏問道。
“呵呵。”黃士季笑了笑,“程小姐請我來,是為了問這個問題麼?”
“不是,隨便問問罷了。我請你來的目的是為了買通你。”程卿直截了當。
“呵呵,買通我?”黃士季失笑道,“程小姐以為我黃某是什麼樣的人?”
“不管呂義山出了什麼價錢請你,我都出他的雙倍。”程卿毫不理會黃士季的反應,繼續說道。
“我說的這個條件,是可以隨時變動的,也就是說,無論他開出什麼價碼,中途是否加價,我的價格都翻一倍。並且我不需要你在明面上做出什麼表態,呂義山的那份,你仍可以照拿不誤。”
“程小姐。”黃士季斂容道,“程小姐當我是什麼人?程小姐您認為我黃士季是那種唯利是圖的小人麼?您認為我會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出賣…”
“三倍。”程卿打斷他。
“成交!”一秒鐘前還道貌岸然一副誓死不屈模樣的黃士季居然瞬間就變節了。
在旁邊聽著的鐘義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這個黃士季也真是太沒有節操了!
“據說韓星的八字剛猛?”程卿倒絲毫沒對黃士季的瞬間投誠顯出驚訝來,她繼續淡定地和黃士季聊著。
鍾義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怎麼突然講到韓星的命相了?
“韓星的八字純陽,帶肅殺之氣,雖剛猛易折,但能克邪魅。”黃士季點了點頭,“我還聽說這是呂義山當年收他為徒的重要原因。”
“錢穆東聯絡我去天蓋寺,想必是呂義山授意的。錢穆東的本意其實是想讓你和韓星跟他一起去。只是他沒想到呂義山說了大話,彼時你還沒有加入隊伍。”程卿沉吟道。
黃士季點了點頭:“算算時間,你們去天蓋寺的時候,我和呂義山剛談妥,他那個時候確實是曾催促我快些動身與他匯合,只是不巧前段時間我手頭有事耽擱了。程小姐的意思是,呂義山跟錢穆東許諾我會加入,並讓錢穆東來找您安排了天蓋寺之行。”
“對,我估計錢穆東本來是打算去寺西的,但是因為你沒去,他怕韓星一人不保險,便臨時改了主意,自己不來了,且也沒有讓阿忠他們告訴我們天蓋寺西邊到底有什麼。”程卿說著,看向黃士季,“這麼看來,寺西可能是有什麼非自然的物事,需要黃先生出手才行。”
“天蓋寺西邊有什麼,我們此趟去了便會知道了。”黃士季笑笑。
“貴師兄,是在羅亞那邊吧。”程卿問道。
“呵呵,各為其主。我和我師兄向來各走各路,兩不干涉,都是為了餬口而已。”
“呂義山有一點是說對了,以錢穆東的個性,必不會是隻問詢一個買家的。即便他知道在羅亞那討不到太多的好處,也不會放過那樣的大金主。他一定也跟羅亞透露了天蓋寺,甚至天蓋寺西邊的資訊。”程卿說道。
“嗯,羅亞既知道天蓋寺,想必是錢穆東早就把情報賣給他了。”
“罷了,這件事讓呂義山去頭痛吧。”程卿揚了下眉,站起身來。
“好。一切聽程小姐吩咐便是。”黃士季也微笑著站起身來。
“黃先生報個數吧,我會讓鍾義安排匯款的。”
“呵呵,不急不急。”黃士季擺了擺手,“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還是很有信譽的。如今事情未成,不忙著收錢,無功不受祿嘛。程小姐的賬,我們最後結清便是,如果程小姐有什麼交代,也不妨現在提出,我們提前商量一下。”
“沒什麼要交代的,黃先生自己拿捏便是。”程卿淡淡說道。
“我明白了。”黃士季微微一笑,“程小姐如此這般信任我黃某人,我想我一定會和程小姐合作愉快的。”
程卿沒再多說什麼,直接讓鍾義將黃士季送回酒店了。
翌日。
官雲衣通知各方整理隨身行裝,要求大家只帶必要物品,至於其他器材裝備,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晚上11點多,肖奉國和嚴昱在招待所門口等來了接他們的商務車。兩人上了車才發現其他人早就在上面了。
程卿坐在最後一排,鍾義坐在副駕駛,黃士季則在倒數第二排靠窗的位置閉目養神。
商務車一路疾馳到了一個小機場,會合了早已等候在那裡的呂義山父女和韓星。不需要檢查證件,也不需要安檢,一行人直接坐上了一個早已安排好的小飛機,不知道這是呂義山的私人飛機還是他租來的。
嚴昱有些疲倦,也懶得去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他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呆呆看著窗外。
飛機起飛,d市的夜景盡收眼底。嚴昱卻無心看這美景,肖奉國看出他心事重重,卻也不便多問。
整個機艙裡死氣沉沉,誰也不和誰說話,連官雲衣和呂義山父女都互不搭理。
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這都不像是一隻有凝聚力的隊伍。
窗外已然一片漆黑,睏意漸漸襲來,嚴昱閉上眼睛靠著座椅,沒一會就睡著了。
【夢境】
“這不是…”男子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給我?”
他的手中是一枚晶瑩剔透的玉扳指。
他面前的女子沒有說話,微笑頷首。
“可你無此物凝神,怕是會再做噩夢。”男子道。
“不會再做了。”女子輕柔說道,臉上滿是笑意。
這本該是幸福無比的溫柔鄉,一轉眼,卻全變了樣。
黑暗中,火把的映襯下,還是那個玉扳指。
“還我!”女子決絕說道。
“…”男子不說話。
“還給我!”
“…”
“失了它…便是…永訣了!”兩行清淚順著女子美麗的臉龐流淌下來,她倔強地咬住下唇,轉過身去,腳步有些踉蹌,她甩開上前攙扶她的男子,她朝前走去,淚水如決堤般湧出,心痛…她有多心痛?
“砰”一個揹包落在嚴昱身上,將他從夢中驚醒,他陡然睜開眼睛,看到官雲衣笑顏如花站在他面前。
“哎呀!不好意思啊。”官雲衣的臉上可一點不好意思的神情都沒有。
嚴昱站起身來,把揹包遞給官雲衣。
“幹嘛?竟要我背麼?”官雲衣故作驚訝,“你一個大男人,居然要我一個弱女子背這麼重的包?”
嚴昱有些語塞…
“謝謝啦。”官雲衣朝嚴昱笑了笑,然後竟真的把揹包留給了嚴昱,自顧自地下了飛機。
嚴昱看了看窗外,飛機已經降落了,天色仍舊漆黑一片,看來他並沒有睡太久。
飛機上只剩下他和後座的肖奉國,肖奉國已經收拾好揹包,正看著他。
“這是哪?”嚴昱抓起官雲衣的揹包和自己的揹包。
“按照飛行的方向和時間,不是在e省就是在f省。此處應該是離天蓋寺最近的機場。”肖奉國回道。
下了飛機,面前是一輛越野車,遠處另有兩輛車只能看到尾燈的車影,看來其他人已經先他們一步走了。
嚴昱和肖奉國上了車,車門一關,司機便直踩油門,朝前兩輛車追了過去。
“你要做什麼啊?”肖奉國看嚴昱開啟了官雲衣的揹包。
“看看她帶了什麼私貨啊。”嚴昱把官雲衣揹包裡的東西一件件翻出來看看。
“這不好吧…”肖奉國皺眉道。
“那我為什麼要幫她揹包啊?”嚴昱不以為然,繼續翻找著。
“…”肖奉國眼不見為淨,朝窗外看去。
雖然很黑,但是還是可以看得出,他們現在是在山區,遠處淨是連綿不絕的山影。
在翻出了官雲衣的女性衛生用品後,嚴昱總算是住了手,把包往腳邊一扔,靠著窗子想起心事來。
車行駛了快三個小時才停下,外面天已大亮了,看了一下表,已經快七點了。
環顧四周,入眼盡是叢山峻嶺,嚴昱伸了個懶腰,暗自吐槽呂義山自己不來受罪,把登山這種銷魂的苦力活讓給年輕人真是夠高風亮節的。
剩下的路沒辦法開車,只能靠兩條腿了。
山間的氣候尚算宜人,一邊欣賞景色一邊趕路,倒也不是什麼苦差事。
官雲衣不知道有什麼居心,非要擠在嚴昱和肖奉國中間,搞得他倆連私話都說不起來。
“你很有本事嘛。”官雲衣朝嚴昱調笑道,“居然住進了她家?”
“那你是羨慕呢?還是嫉妒呢?還是恨呢?”嚴昱知道她在說程卿。
“那是羨慕你呢?還是羨慕她呢?”官雲衣豈會因為嚴昱的幾句揶揄就收手,消遣嚴昱可是她這一路上最重要的娛樂。
“自然是羨慕我了。”嚴昱笑道,“你知道兒童心理學裡,經常會研究一個現象,就是有一些小孩子,特別喜歡透過哭鬧啊,不聽話啊,拿著家長的名片出去做壞事啊之類幼稚的手段,找存在感,來引發大人的關注,這型別的兒童呢,雖然表面看上去可能很有自信,但其實他們一般都對自己沒什麼自信。當他們看到他們尋求關注的物件去關注其他人的時候,心裡自然就會羨慕啊,嫉妒啊,恨啊。”
他說罷掏出一張名片塞給官雲衣,促狹地眨眨眼:“這是我的名片,想看醫生的話來找我,給你打折,免掛號費。”
嚴昱說罷就招呼肖奉國一起走了,留下官雲衣一人在後面。
被硬塞了名片的官雲衣看著嚴昱的背影一時無語,旋即又笑了出來。這人倒是個好對手,她想。
過了中午,路漸漸難走起來,帶頭的韓星悶著頭朝前走,兩個女人雖是香汗淋漓,但也毫無要休息的意思。
女人尚且如此,男人們就更不好意思休息了,一行人就這麼安靜地快步趕著路。
這條路並不是他們上次去的路,大概是那個什麼錢穆東提供的另一條進山路線吧。
這條路並不比嚴昱之前走過的那條路好走,不過這次有了帶路的人,不用繞彎路,倒是省了不少時間。
到了傍晚時分,那些沒有屋頂的石造建築終於再次出現在視線範圍內了。
韓星並沒有朝天蓋寺的方向走,而是直接往寺的西面走去。
這一次,他們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弄清楚阿忠和錢穆東害怕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按照程卿的推算,那東西就在寺的西邊。
黃士季走著,突然蹲下去抓了把土在手裡把玩起來。
眼見著快到最終目的地了,整隻隊伍都是精神一振,韓星大步流星地走在最前面。
嚴昱卻停了兩步,看了看不遠處的天蓋寺,想起之前程卿在天蓋寺中對自己的態度變化,神色有些複雜。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