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鏡鴻蒙

第79章 團龍山(上)

“…”嚴昱真想抽圓通兩巴掌。

圓通渾然不覺:“對於這件事,兩個存活下來的當事人一直諱莫如深,唉!你說到底那些人都是怎麼死的呢?!真”

他話一說完,隨即又搖了搖頭:“唉,不過這種慘事,也許不知道更好…”

不知道程卿和譚守知不知道當年的真相,嚴昱沉思著。

這事當事人不願意對外頭說,對家裡人卻未必會守口如瓶。也許他們至親的人會知道些什麼…

不過話又說回來,程卿她外公去世的時候她還那麼小,譚守的父親失蹤的時候,譚守應該也沒多大。

料想他們也不會跟小孩子說什麼可怕的事情。

“反正那事之後,譚宗復和彭老的關係就日漸密切起來,羅家睦,就是羅亞的爸爸,和譚宗復是八拜之交,也是考古好手。那件事情之後,考古界人才凋零,他們三個便扶搖直上,很快就成為領軍人,並稱為考古界的‘三駕馬車’。”

圓通繼續說道。

“人都死光了,不輪到他們上位也不行吧。”嚴昱不以為然。

“看你說的。你不會以為這事是他們為了上位自己搞出來的吧?”圓通一臉嗔怪。

“我可沒說,是你這麼理解的。”嚴昱兩手一攤。

其實他心裡確實曾閃過這個念頭…他承認自己是挺陰暗的。

“不可能!彭老是什麼人啊,你看程卿就知道,你覺得程卿的外公幹得出這種事麼?”圓通連連搖頭。

“彭老的愛徒程子文,就是程卿的父親,也是個老好人,有口皆碑的那種。”

“就是!”鍾義幫口道,“昱哥你不要亂說話啊!”

“呂義山不也是他徒弟麼?”嚴昱不以為然。

能教出呂義山這樣的徒弟,依他看這個彭老也絕不是個省油的燈。

話說回來,程卿也不是省油的燈…

一想到程卿,嚴昱不由地又是一皺眉,瞟了一眼程卿的帳篷。

“哎呦,跟你說不清楚,反正呢,肯定不能是他倆乾的。”

圓通一錘定音,不跟嚴昱糾纏。

“就是!就算譚宗復做的出來,彭老也不會跟著他做這種事!”鍾義介面道。

“這麼說來他們幾家也算是世交了?”黃士季摸了摸下巴。

“那個時候彭老年紀最大,譚宗復和羅家睦都還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倆人都把彭老當成老大哥。彭老也很照顧他們。三家的關係確實很好。”圓通點了點頭。

“譚宗復醉心學術,成家比較晚,生子也遲,所以名義上譚守和羅亞,呂義山都是一輩人,但是年紀上卻差了一大段。”他繼續捋著三家人之間的關係。

“難怪,我就說譚守看起來比羅亞呂義山他們年輕多了。”黃士季點了點頭。

“譚守也是命苦。”圓通一說到譚守又是無限唏噓。

“母親死得早,後來父親也失蹤了,整天寄人籬下的,你們也看到羅亞對他那個態度,就像是使喚家裡的傭人似的。”

“譚守這麼大學問,也是羅家培養出來的,要真是對他不好,幹嘛花這麼大力氣培養。”嚴昱不同意圓通的觀點。

“那是羅家睦在的時候。羅家睦算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了,一直到去世都在不停地尋找結拜兄弟,對譚守也是盡心盡力的撫養。可是羅亞沒踩他老爹的根,我看羅家睦死了之後,譚守在羅家的地位就是直線下降,你看羅亞對他,還不如對那個瓦順扒呢!”

圓通撇了撇嘴,低聲說道。

他一說羅亞壞話就壓低聲音,一副做賊心虛怕被聽到的樣子。

“呵呵,譚守這麼本事,年紀輕輕就是教授了,他要想擺脫羅家的鉗制,只怕不是什麼難事,是他自己願意待在羅家當牛做馬,你怎知沒有什麼其他原因。”

嚴昱完全不同意圓通的觀點。

他的世界觀裡從來就沒有可憐兩個字,在他看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對所有外表上可憐的人都缺乏同情心。

看到圓通可憐譚守,他就不住地往下澆冷水,駁地圓通說不出話來。

“這是報恩…”圓通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報個屁恩,羅家睦都死直了還報什麼恩。要是真為了報恩留在羅家為虎作倀,那就只能說明譚守是個蠢貨,蠢貨不值得同情。要是不是為了報恩,而有其他目的,那你現在在這可憐他,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嚴昱往睡袋上一靠,繼續毀圓通的三觀。

圓通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可最後還是嘆了口氣作罷了。

他其實對嚴昱還是有點畏懼。圓通雖然不如黃士季圓滑,但也不是個蠢人。

因著特殊的能力,他與人交流一般都是有備而來,尤其是如果他看透了一個人的弱點,那麼在交談的過程中,他就能輕易地佔得上風。

可是對嚴昱,他真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一來嚴昱的魂祭給他很大壓力,他看不透嚴昱的執念和弱點。

二來嚴昱這個人本身也是很難纏,三觀不正,油鹽不進,說話做事全憑喜好,毫無顧忌。

你跟他說真理,他說你在放屁…真是無法溝通。

黃士季倒是在一邊笑開了,他很少看到師兄這樣張口結舌。

他也覺得嚴昱難纏,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覺得嚴昱無所求,或者說嚴昱讓人看不透到底在求什麼。

一個人如果有慾望,那反而是很容易對付的。

喜歡錢的就給錢,喜歡美人的就給美人,投其所好,就能博得好感。

但是嚴昱,還真是不知道他想要什麼。

這人看上去吧,也不是很有錢,但是他對錢似乎又沒什麼興趣,羅亞呂義山,哪個不是大金主,可是他哪個大金主都不買賬。

你要說他喜歡美女吧,官雲衣程卿也都是一等一的美女了,他嘴上說想泡程卿,卻也沒什麼實際行動,也沒看他像韓星那樣鞍前馬後的伺候討好。

甚至對跟他關係很好的肖奉國,他也是一句不合就分道揚鑣。

黃士季笑著搖了搖頭,真是不知道這人到底在想什麼。

說句實在的,到現在為止,他也不知道嚴昱為什麼會突然同意跟他見羅亞,他到底想從羅亞這得到什麼呢?黃士季陷入了深思。

“繼續說。然後呢?”

嚴昱跟沒事人一樣,似乎完全沒有看到圓通憋成豬肝色的臉:“程子文和譚守他爸那趟遠行又是怎麼回事?”

圓通本來已經心灰意冷不愛再說話了,此刻聽到嚴昱的發問又好氣又好笑。

他覺得應該藉此機會給嚴昱上上政治課,重新樹立一下三觀。

“小夥子…”

圓通一副挖心掏肺的樣子。

“你不要總是帶著負面的情緒去看這個世界,這個世界還是有真善美的。人與人之間不完全是利益的關係,確實,是有一部分利益的關係,但是不是人人都像羅亞這樣的,這世界是有好人的。”

“我們遠的不說,你看程卿,你看鐘義,包括我師弟。”

他指了指鍾義,又指了指黃士季。

“我自己就算了,我知道你覺得我不是好人。但是你看看他們,他們都不是壞人啊。”

“我也算了我也算了。”黃士季嘿嘿笑著。

“昱哥,我卿姐真是個好人!你別說她壞話。”鍾義別的沒聽懂,說程卿是個好人這句他可是聽懂了。

“我覺得圓大師,你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嚴昱一臉破罐子破摔的樣子:“你繼續說一下程子文和譚宗復的事情好了。”

圓通見嚴昱朽木不可雕,一臉沉痛。

“繼續說繼續說啊。”鍾義也催促道。

“還說什麼啊。”圓通不開心。

“後面你們不是都知道了麼,就是羅亞不是也提過麼,譚宗復和程子文從彭老那得到了什麼資訊,然後就一起組織了一次行動,然後就出意外了唄。”

“具體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說程子文是山民害的?”嚴昱把困擾許久的疑問提了出來。

“就是當年,羅家睦不是找到了那個村子麼,找到了程子文,程子文那個時候已經瘋了。據說是被一個山民弄的,具體怎麼弄的我就不知道了。”

圓通摸了摸他渾圓的腦瓜。

“好像說是那個山民見財起意還是怎麼的,還說譚宗復的失蹤可能也和那個山民有關。後來那個山民大概是看到羅家睦他們找去了,知道事情敗露了,就跑掉了,也不知道是死了沒有,反正就和譚宗復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直接失蹤了,到現在沒找到。”

“要真是見財起意,為什麼要把程子文帶回村子?如果他殺了譚宗復,為什麼不把程子文也殺了?”嚴昱還有疑問。

“深山老林的,殺了隨便找地方一埋,那不是神不知鬼不覺,一了百了麼?這不合理…這個事情,你是聽誰說的?”他問圓通。

“就是閒聊的時候說的…東一句西一句,我整合了一下。有些是飛龍他們說的,有些是羅亞譚守他們提過的,具體怎麼分是誰說的啊。”

訊息的來源混雜,這還真是不好判斷…

嚴昱不再提問。圓通也沒什麼要補充的了,大家沉默了一會兒,便各自睡覺去了。

圓通對嚴昱還是有著戒備,他見嚴昱睡在最左邊,便和黃士季換了位子,去最右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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