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守誠願萬死,皇穹鑑我忠
韓星按照肖奉國的法子,從水底游到了對岸,然後解掉綁在身上的石頭,再用登山鎬費了老大的勁兒攀上洞口。
他小心翼翼地探頭先朝洞裡看了看。
洞裡黑乎乎的一片,裡面通風,冷風不住地吹到他臉上,加上他身上本來就溼,心裡又有點虛,這一吹之下不由地打了個寒戰。
他哆嗦著開啟手電,朝裡面照了照。
還好,啥也沒有,那些鬼影都消失不見了。
韓星穩定了一下心神,吞了口口水,心想這個時候怎麼也不能認慫!
他雙手把住洞口,一狠心爬了進去。
進了洞,他不敢大聲說話怕驚動了鬼影,穩住身子之後,趕緊朝對面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動作快點。
大家順著繩索一個一個攀了過來,肖奉國讓前面的人把裝備都捎了過去,他自己作為河灘這邊的固定點,一直留在最後,再由大家拉他進洞。
這次倒是很順利,所有人都平安地過來了,期間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韓星一臉神氣,心裡想著,什麼狗屁魂祭道術高手的,關鍵時刻還不是得靠我!
黃士季招呼大家重新把火把點起來。
兩根火把都燒得還剩下很短的一截,勉強點了起來,由嚴昱和黃士季前後兩端各拿一支,眾人依舊保持著來時的隊形。
“短劍?”嚴昱對趾高氣揚握劍而立的韓星示意。
“幹嘛?你不是會做噩夢麼?”韓星有些捨不得交出短劍了。
“包好給程卿。”嚴昱甩了件衣服給他,拿著火把朝前走去。
韓星看了程卿一眼,悻悻地包好短劍遞了過去。
程卿沒推辭,不過她也沒有碰那短劍,直接開啟揹包讓韓星丟了進去。
一想到走上了回家的路,所有人的心情都有了好轉,一路上也不像之前那樣愁雲慘淡了。
不過俗話說得好,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才走了沒一會兒,事情就來了。
“火把...又有點晃了。”
官雲衣說了一句,輕鬆的節奏頓時就被打亂了。
嚴昱凝神一看,手中火把的火焰真的有點晃動。
“黃士季!為什麼這次不先攻擊你了,我不是有魂祭麼!”嚴昱眼見自己手裡的火把就要熄滅了,趕忙朝身後喊道,“短劍呢!快掏出來!”
程卿迅速開啟揹包,伸手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她邊上的官雲衣看在眼裡,心裡一顫。
“快把短劍拿著!”
嚴昱又喊了一聲,火把還是越來越微弱,那些讓他們無比驚懼的影子,終是沒有放過他們,又重新搖搖晃晃地出現在牆壁上。
鍾義怕死,看到程卿和官雲衣手慢,忙衝過去伸手拿出短劍。
“那邊!”黃士季示意鍾義拿到去嚴昱那邊,可是鍾義看到影子腿軟,不敢上前。
肖奉國順手接過短劍,衝到嚴昱身邊。
可是那些鬼影還是在逼近,一點消退的意思都沒有。
“怎麼回事?!為什麼短劍沒用?!”鍾義大叫起來。
“…”黃士季也不知道為什麼沒用,“難道是要用鮮血祭劍?”
“什麼?”官雲衣回頭看著黃士季。
“有些邪門的刀劍需要用鮮血祭了才能發揮威力,祭祀者的實力越強,祭出的兵器力量就越強。”黃士季的聲音有點猶豫,他其實也不十分確定。
眼見鬼影逼近,說時遲那時快,肖奉國一下子抓起嚴昱的拇指,不等嚴昱反應過來,一刀就劃了下去。
“我靠!!!!”
嚴昱大叫一聲:“你妹啊!肖奉國!真沒看出你是這種人啊!你他媽的怎麼不用你自己的血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嚴昱的叫聲太恐怖,洞裡回聲又大,反正他叫了之後感覺整個山洞都在顫動。
那些鬼影也像是被驚呆了一般,停下來不動了。
“我是想用我的,但他不是說實力強祭出來的兵器就強麼…你有那個什麼...你的血肯定更有用...”肖奉國一臉無辜。
一直萎靡不振的官雲衣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也沒想到肖奉國這個看上去無比純良的悶葫蘆會突然出此驚人之舉。
一邊的鐘義也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都快忘記害怕了。
嚴昱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
但是事已至此,劃也劃了,血也流了,多說也是無益。
他只得先暫且嚥下這口氣,心中想著回頭再找這個悶葫蘆算賬。
說來也怪,自從肖奉國割破了嚴昱的手指。那些鬼影再也沒了動靜。
它們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定定地映在牆上,一動也不動。
過了好久,還不見有變化。嚴昱膽大,直接拿著火把走到近前去看。
火把一湊近,那些影子就突然跟化了一樣,淡淡的黑水順著牆面流了下來,發出刺鼻的氣味。
“我靠,這味道!不知道有沒有毒啊?!”韓星一邊揮著手一邊咳嗽,“咳咳!快走快走!”
大家哪裡還敢有片刻拖延,立馬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去。
幾乎是一口氣跑到了山洞盡頭,那間和羅亞他們分道揚鑣的石室裡。
幾個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到了石室不得不停下來歇歇。
鍾義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緊張地盯著身後的通道,害怕那些鬼影隨時會死灰復燃。
體力最為充沛的肖奉國,此刻正遊刃有餘地在石室內轉著圈,對長期堅持野外訓練的他來說,這點短途加速跑可謂是毫無壓力。
突然,來回走著的肖奉國停了下來。
地上有一灘像血跡一樣的液體,肖奉國蹲下身去,用手指摸了摸,又放到鼻下聞了聞,聞罷眉頭緊皺。
“什麼?”嚴昱問他。
“血。”肖奉國凝重地說道,目光停留在之前羅亞他們選擇的那個門上。
“羅亞的人留下的?”嚴昱湊了過去。
“看流向,受傷的人從那個門出來,往出口方向去了。”肖奉國指了指血跡的方向。
“莫非他們也遇到了什麼危險?”
韓星的語氣明顯有些幸災樂禍:“他們不是信誓旦旦說自己選的路如何如何安全麼,哈哈哈,原來這世上真的有報應。”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也快點上去吧。”
黃士季看到地上的血跡,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隱隱覺得他們不該留在此處,忙招呼大家離開。
“我倒是想去看看。”韓星說道。
“我們走的那條路,除了那邪門的短劍和那群亂七八糟的生物以外,一點收穫都沒有。不如去看看他們那條所謂前途一片光明的道路,說不定另有驚喜,不至於無功而返。”
韓星並不知道官雲衣他們已然掌握了一些關於此處的線索,他一想到要兩手空空的回去就很不甘心。
“若沒有這攤血跡,去看看也沒什麼,可是現在這情形,這條明顯不會是什麼好路了。”鍾義嘟囔道。
他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鬼影怪物蛇什麼的已經把他嚇破了膽,他可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我們還是先上去吧。”他一臉可憐相地看向程卿,“說不定羅亞他們已經上去了,到時候見了他們問清楚怎麼回事不就行了。”
鍾義一說,官雲衣也趕緊表示想盡快上去。
一來這幾日擔驚受怕得實在夠了,二來在那蠱雕石室之內,她已有重大收穫,現如今自然也是不想去蹚渾水。
肖奉國看了看嚴昱,嚴昱給他使了個眼色,朝出口瞟了一眼,肖奉國心領神會,他倆也表態想出去。
韓星看大家都不想去,知道自己再堅持也沒什麼希望了,但又有些不甘心,便自己拿著手電走到羅亞他們進的那個洞口,朝裡照了照。
“哎!好像有人!”
韓星指了指洞裡,朝大家喊道。
其他人走到門口,鍾義一臉不情願地開啟探照燈,門裡一下子被照得雪亮。
門裡確實有個人,那人歪斜地倒在通道中,看上去和死人沒什麼兩樣。
“呀!死人!”
鍾義差點把探照燈扔了。
對他來說,死人是有鬼的前奏,而鬼是他最害怕的東西。
“死了。”嚴昱走上前去摸了摸那人的頸動脈。
“是羅亞的人。”韓星說道,“這人之前和飛龍在一起的。”
韓星想去解開他的裝備卻被嚴昱喝止了。
“別碰!”
嚴昱用腳撥了撥屍體:“他身上的血還沒凝固,說明死了沒多久。渾身佈滿了傷口,流出來的血的顏色也不太對,不知道是怎麼死的,不要動他。”
“我看情況有些不對,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黃士季本來就是求財,現在對他來說財已穩穩到手,此間的事情明顯已經超出掌控,他可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是以趕緊招呼嚴昱他們出來。
嚴昱也不想在這裡久待,忙站起身來,幾步跨出了通道。
韓星看著那人身上的裝備,還有點小猶豫。
“你還想什麼?他們裝備那麼好都死了,我們這種裝備往裡走無疑是送死。”官雲衣看韓星不動彈,以為他還想往裡走。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肖奉國小聲對嚴昱說道。
嚴昱沒說話,他知道肖奉國是指和羅亞同行的鬼臉人。
肖奉國心重,鬼臉人是他的救命恩人,當初鬼臉人和羅亞走的時候,肖奉國心裡就不太舒服。
如今看到羅亞的人出事,鬼臉人生死未卜,他心裡擔憂是必然的。
“我們上去吧。”黃士季再次催促道。
韓星心一橫,還是不顧勸阻走上前去,小心地將那人身上的槍取了下來,有一槍在手,他覺得心安多了。
“反正如果這裡有什麼東西,也終究會在這的,實在不行下次帶齊裝備再來唄!”官雲衣也再次催促大家上去。
聽她說的在理,大家哪還有不從的道理,韓星忙起身出了通道,和大夥兒一起繼續往出口走。
那條血跡一路延伸,一直到出口處那個需要爬行的窄洞裡,都還可以看到斑斑血跡。
“喂!羅亞!上面有人麼!羅亞!圓通!”
打頭的嚴昱多長了一個心眼,這小洞爬得本來就艱難,要是上面守著的人以為他們是敵人誤傷了可就不好了。
所以他一邊往上爬,一邊大喊著羅亞和圓通的名字,給上面的人提個醒。
待得眾人接二連三地爬出了洞口,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著實讓大家驚呆了。
地面上原先應該是有人駐紮的,有帳篷有火堆,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生活用品什麼的,如今都四處散落著,感覺像是被掃蕩過一樣。
地上還有雜亂的血跡和腳印,向遠處延伸。
“這裡被襲擊了麼?”鍾義抓了抓腦袋,上到一片光亮的地面上之後,他喪失的安全感終於回來了不少,膽子也比在地道里大多了。
“雖然亂七八糟,但是沒有遺留下什麼重要的東西,應該並不是被突然襲擊,而只是走得比較匆忙。”
嚴昱翻著地上和帳篷附近的東西,那帳篷已經被掀翻了,東西七零八落的。
“啊!有人!”
嚴昱剛掀起一個帳篷,眼尖的鐘義就叫了起來。
只見那帳篷下面確實躺著一個人,也是他們之前見過的,飛龍那隊僱傭兵中的一個。
嚴昱上前檢查了一下:“還有氣!”
他發現那僱傭兵身上的傷口已經被簡單處理過了。
鍾義趕緊過去幫嚴昱一起扶起那個僱傭兵。
“傷太重了,救不了。”嚴昱指著僱傭兵身上一個觸目驚心的巨大創口,搖了搖頭。
“可能就是因為救不了才被丟下的吧。”鍾義說道。
他心地善良,雖然這僱傭兵算是敵對的勢力,可是看到眼前這個情形他還是有點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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