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點了點頭。他自認沒做過什麼虧心事,無懼承認自己是誰。
“那就沒錯!狗官,你若想活命,接下來就按照我說的做!”
沈念再次點頭。
“你先想一想,你爹到底做了多少惡事?貪汙了多少銀兩?害了多少忠良?毀了多少個姑娘的清白?還有,他的同黨都有誰,全都仔仔細細地寫下來!”
沈念有些發懵。
他爹貪汙?害了忠良?毀姑娘清白?還有同黨?
這時。
精瘦青年又道:“不準有任何隱瞞,能寫多詳細便寫多詳細,不然老子先打斷你一條腿!”
紫衣女子見沈念有些發愣,立即將匕首貼緊他的喉嚨。
“怎麼,你不願寫?”
沈念連忙搖頭,然後又連忙點頭。
緊接著,紫衣女子先將沈念嘴上的布條解了下來。
沈念長呼一口氣,道:“二位,是不是搞錯了?家父乃是商人,怎會貪汙?怎會殘害忠良?又怎會有同黨?”
精瘦青年上前猛地抓住沈唸的衣領。
“莫給老子裝傻!誰人不知你是張居正那老賊的私生子,此乃老子花一兩銀子買來的情報,還能有假!”
“啊?”
此刻的沈念一臉無奈。
沒想到還真有人相信他是張居正的私生子,還花下一兩銀子買這種情報。
京師賣訊息那群人真是昧良心,就不怕天打雷劈!砰!在紫衣女子解開沈念雙手上的麻繩後,精瘦青年將放置著筆墨紙硯的條凳拉到沈念面前。
“快寫!”
沈唸的大腦飛速旋轉,然後慢慢將毛筆拿起來。
“二位,若我沒猜錯,你們是打算逼我寫下詆譭張閣老的文字,然後進行大量印刷,投遞民間,然後讓張閣老身敗名裂吧!”
“你們太幼稚了!”
“你們可知京師有多少廠衛,你們可知即使在外地傳播,若被發現,所有牽涉到印刷此類文字的人都會被重懲!”
“如此做,一點意義都沒有。”
“此外,若一個時辰後,我還未曾回家,我的家人便會去尋我,尋不到便會報官,巡城的官兵必然會將麻繩衚衕方圓十里內翻找一遍,你們根本逃不出去!”
“狗官!”
紫衣女子將匕首緊緊抵在沈唸的喉嚨處。
“我們即使被抓,也會先殺了你,快寫!”
沈念見二人有些驚慌,便知說到了他們的心坎裡。
“啪!”
沈念將毛筆放在條凳上,將腦袋一抬。
“殺了我吧!張閣老為國為民,殫精竭慮,我絕不可能詆譭他!”
“你放屁!你可知那老賊的考成法害死了多少無辜百姓!”精瘦青年攥著雙拳,無比憤怒。
聽到此話。
沈念迅速得出一個結果:這二人與張居正並無私仇,乃是因考成法。
如此,便好辦了!“二位,我與張閣老真的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也寫不出他的壞話。你們若有冤要申,可以告訴我,我幫你們呈遞狀紙!”
“你們還年輕,如此衝動,只會喪命,甚至死去連祖墳都進不了,何必呢?”
“申冤?你們沆瀣一氣,全都是狗官!”
“地方縣鄉的那群惡官惡吏為了考績,剛過麥忙便要預徵明年田賦,甚至還僱傭了一批潑皮惡霸登門催收,讓百姓怎麼活,還不是狗屁的考成法鬧的,唯有張居正那老賊罷了官,百姓才能好過!”
預徵田賦?登門催收?這兩個新詞讓沈念有些懵,但他已看出考成法在縣鄉走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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