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鏽水一般,滲入鋼筋叢林中。
那最後一線天光,卡在了傾斜的摩天樓斷口處,原本參差的混凝土截面染成暗紅。
那些曾包裹著寫字樓的晶體幕牆殘片,在這個時候,像某種巨獸脫落的鱗甲,倒映在積水中,泛著幽藍的冷光。
高高寫字樓的穹頂倒插在地,因為地震的原因,夾雜著混凝土碎屑墜落的淅瀝聲。
跨海大橋的拉索半數垂落,浸泡在黑藍色的海水裡。
此時你若是站在高出,搖晃著對岸,一座座高樓交叉而立。
雨夜,閃電劃破長空,巨大的雷鳴彷彿讓大地都為之一顫。
一個女子站在街道上,雨水打溼著她的身體,從她的脖子、手臂、髮絲間不停地滴下。
在女子的周遭,是高樓的坍塌,樹木的折斷,汽車的鳴笛。
穿著西裝的男人、抱著孩子的女人,已經是上了歲數的大爺,一個又一個人從女子的身邊跑開,試圖逃離那一個怪物。
但女子依舊是一動不動。
“嘶!”一條百米長的巨蛇發出嘶鳴,血盆大口似乎能將一座小山吞噬。
它一甩尾,一座高樓坍塌在地,埋葬了不知道多少人。
而女子只是抬起頭,平靜地看著那一條巴蛇。
在女子的眼眸中,已經是沒有任何的光。
子彈和炮彈如同鮮花一般綻放在這一條全身覆蓋鱗甲的巴蛇身上,但卻沒有多大的用處。
巴蛇低下了頭顱,它那一雙巨大的豎瞳與女子對視。
“嘶吼!”
彷彿被一隻螻蟻盯著看,讓大象感覺到不爽,巴蛇朝著女子撲了過去。
巴蛇在女子的瞳孔中越來越大,逐漸佔據了女子整雙眼睛。
女子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靜靜地等著死亡。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男人,攔在了死亡的面前。
男人手裡握著一把長劍,長劍泛著古舊的青銅色的幽光,上面的獸面花紋威嚴猙獰。
男子身高不過一米八多點,但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山嶽一般。
男子一劍砍下,狂暴的劍氣將巨蛇撕裂,一分為二地躺在大地上,鮮紅的血液瀰漫著整條街道,被雨水不停地衝刷、稀釋。
他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女人,冷冷地開口道:“你在幹什麼?怎麼不跑?嚇傻了?”
女子收回視線,看向男人的眼神充滿了死氣:“跑我能去哪”
男人看著她的眼睛:“你親人呢?”
女子搖了搖頭:“都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
女子和男人面對面,二人無言,只有雨水滴落在地面的聲音、汽車的鳴笛聲,再伴隨著其他人劫後餘生的哭聲。
“我知道了。”男人點了點頭,冷靜地讓人過分,“你不知道去哪,那就跟我走吧。”
女子歪了歪頭:“跟你走?”
“如果你能夠修行的話。”男人對著女子伸出手,“我叫江漓,你叫什麼名字?”
看著男人佈滿老繭的寬大手掌,女子眼睛輕輕眨動,但是卻沒有伸出自己的手。
許久,女子抬起頭,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