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陳萍萍,看著眼前的只有十七歲的範閒,眼中滿是追憶之色。
“像,眼神像她。”
一瞬間,範閒便是反應了過來,陳萍萍說的是範閒的母親葉輕眉。
但範閒還是問道:“像誰?”
陳萍萍似感慨又似追憶的說道:“你的母親,葉輕眉!”
隨著陳萍萍的話說出口,兩人瞬間沉默,各自想著不同的心事。
但緊跟著,範閒開口道:“我不知道我母親是誰,並未聽過這個名字。”
聽聞此言,陳萍萍看向範閒,緊跟著問道:“五竹現在可在京都?”
範閒聞言又搖了搖頭,然後回道:“此人我也不認識!”
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終於,陳萍萍笑了。
“你不信我!”
範閒沒說話,陳萍萍也沒有在意,而是繼續說道:“不要緊,咱們說些別的!”
範閒不語,只是一味地沉默著。
陳萍萍道:“你自進京以來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你這段時間做的很好,收服滕子荊,靖王府詩會揚名,京都府衙和皇子的爭端,牛欄街後宣威於眾,收服程巨樹,再到追捕北齊暗探,乃至於低調處理林珙的事情,這些都很不錯,但唯有一點,你做錯了!”
範閒心思急轉,但卻沒有想到到底是哪裡錯了。
緊跟著,就聽陳萍萍說道:“你不該去和林相結交!”
此言一出,範閒有些疑惑。
“我和婉兒乃是陛下賜婚,林相便是我岳父,我去和他結交,有什麼問題?”
陳萍萍卻是搖了搖頭。
“你錯了,陛下賜婚,是為了讓你掌控內庫財權,林婉兒是林相的女兒沒錯,但只是私生女,養在皇家別院之中,和林相之間除了父女關係之外,來往並不多,換句話說,她是皇家之人,而非林家之人!”
此言一出,範閒瞬間明悟到了一些東西。
想要接手內庫,就必須要做一個孤臣,不能夠倒向任何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讓慶帝放心。
畢竟,每年經手內庫的錢財,數以千萬兩白銀,一旦和誰有所勾結,搞不好就會弄出顛覆國家的大事。
他本就聰慧,再加上兩世為人還有系統的幫助,如今被陳萍萍這麼一點撥,他瞬間便是明白了過來。
“所以說,我和林相結交,會被陛下誤會,可林相應該能夠明白這其中的事情,他又為何要接受這些呢?”
陳萍萍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說道:“那就是他林若甫的考量了!”
而後,陳萍萍便是知道,範閒已經明白了過來,也是有些高興。
“你初至京都,而且還這麼年輕,很多事情之間的利害關係你不清楚,也是正常的,往後你可以多來鑑查院走動,我會幫你的。”
範閒聞言,看向陳萍萍的眼睛,他在陳萍萍的眼睛之中,看到了些許溫情。
這一刻的範閒,感受到了。
突然,範閒想到了什麼,從懷裡取出提司腰牌,然後問道:“你為何要給我提司腰牌?”
“提司是院長權力的延伸,嚴格來說,和八大處的主辦屬於平級的關係,但同時,又有著監察整個鑑查院的權利,相當於是副院長,同時.”
說到這裡,陳萍萍看向範閒的眼睛,然後繼續說道:“提司也是院長職務的繼承人!”
範閒明白了很多,但不明白的也很多,當即繼續問道:“那為何這個人會是我?”
陳萍萍看向範閒,然後半天才終於說道:“鑑查院是你母親一手創立的,自然要由你來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