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兒卻不清楚自己丈夫和弟弟私下的事,她的心裡還一直牽掛著朱慎錐的婚事呢。
朱慎錐來的第一天,朱秀兒就特意和他說了徐家的事,第二日她就樂呵呵地出門找媒婆安排說親的事去了。
徐家是書香門第,雖然如今的徐家早就不是百年前的徐家了,但在平順依舊是殷實人家。不過正是因為如此,朱秀兒才覺得徐家的女兒合適自己的弟弟。畢竟朱家可是宗室,作為宗室娶親是有講究的,自然不能找隨便的人家女人當正妻,但對於一些高門大戶來說,同樣也不想把自家的女兒嫁入宗室。
作為宗親,國朝有著限制,別說普通宗親了,哪怕就是皇親也是一樣。當了宗親,聽起來似乎不錯,可也有弊端。
如是高門大戶,又或者官宦世家,自然是不可能把自家的女兒嫁給宗室的。勳貴家倒是可以,因為大明戰神“堡宗”之後,大明勳貴的地位是一落千丈,現在除了尊貴的名頭外,早就沒了實權,和宗室結親對國朝而言也未有限制。
但勳貴人家怎麼可能看上朱慎錐這樣的破落宗室呢?所以挑來選去,徐家就成了最好的人選。徐家的門第不算差,兩家這麼算起來也是門當戶對。
花了些錢,請了媒婆登門說親,徐家人見到媒婆登門詫異之餘倒是對這門親事頗為動心。一來朱慎錐宗室身份對徐家來說沒有壞處,反而有些好處。二來媒婆仔細說了朱慎錐的年歲和相貌,如果所言不差的話,這倒是不錯的女婿人選。
再者,託人說親的是朱慎錐的姐姐,他的姐夫周安民是城外驛站的驛丞,徐老秀才認識周安民,也見過幾回朱秀兒,知道這是良善人家,既然是這家的親兄弟,肯定也差不了。
何況周安民這個驛丞雖說沒什麼品級,可大小也是個官員,手裡端著朝廷的鐵飯碗呢,如果結了這門親事,對自家還有些好處。
更重要的是,朱秀兒還承諾,如果這門親事能成,徐家大娘子一入門就能當朱家的家。朱秀兒姐弟上無父母,朱家如今就朱慎錐一個男人,以後生了孩子,還能繼承宗室的爵位。
再者,徐家大娘子今年也不小了,二八年華的閨女正是到了找婆家的時候。這門親事怎麼看來都是一個不錯的姻緣,徐家商議後第二天就給媒婆回了話,答應了這麼親事,接下就是雙方交換生辰八字什麼的,只要找人看過兩人八字不衝,這門親就差不離了。
得到媒婆的回信,朱秀兒喜上眉梢,終於自己弟弟的親事有了著落,這讓她高興不已。可誰想,正要和朱慎錐說這事的時候,朱慎錐卻說有事要走,一聽這,朱秀兒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
“走?這事辦完再走也不遲!”朱秀兒叉腰對弟弟訓道:“我可是好不容把事給說成了,這時候你怎麼能走?不成!先把婚事定下來再說。”
“我說姐,我這真有急事要辦,不信您問姐夫,這一回不僅我要離開些日子,就連姐夫也得幫忙跑一趟,事情急實在是耽擱不得。要不這個事先放放?等小弟我這邊的事辦完再說?”朱慎錐沒想到自己姐姐效率這麼高,原本以為這個事怎麼著也得有些日子才有回覆,可這才過了兩日就到交換生辰八字的步驟了,再這麼下去不得再過幾日就得直接成婚?
“是呀夫人,婚宴大事哪有這麼急的,緩個幾天也沒關係。”
“不成!”朱秀兒哪裡肯依,豎起眉毛對自己丈夫道:“你可別想著糊弄我,終身大事不是小事。有什麼事這麼急連幾日功夫都等不了的?你可別忘了,這可是伱妻弟的終身大事!”
周安民心裡暗暗叫苦,這個事他之前根本就不知道,現在居然把他都扯進來了。連忙賠笑說著不是,同時一個勁地給朱慎錐使眼色,讓朱慎錐儘快安撫住自己家的河東獅。
“姐,真不是我推脫,的確是有要事在身。”朱慎錐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解釋了,他總不能告訴朱秀兒實情吧?
“夫人息怒息怒,小弟這回真有要事去辦,這是早就定下的實在是拖延不得。夫人,要不這樣如何?如今只是交換生辰八字而已,這個事就煩勞夫人先出面,再說了,夫人你本就是小弟的長姐,有道是父母不在,長姐為母,此事夫人多多上心,只要夫人看了滿意,我想小弟也不會不答應不是?”周安民在一旁勸道,邊勸著邊繼續給朱慎錐使眼色。
朱慎錐這時候也顧不上其他,只要朱秀兒不硬留他就成,羊頭山那邊他得儘快趕回去,算算時間王家村那邊已經出發了,用不了多久就等抵達羊頭山。
“姐夫說的沒錯,姐,此事就麻煩你了。”朱慎錐一臉誠懇的給朱秀兒行禮,看著他們這副模樣不像作偽,朱秀兒遲疑了下總算放過了兩人。
“那也行,先頭的事我先來辦,不過可說好了,等合完八字後面還有納吉、納徵、請期這些呢,有的事我能辦,有的事可得你自己來,我這個當姐姐的可是替不了的。”
“成成!這個事如何全依姐姐,實在是煩勞姐姐了。”朱慎錐滿腦子都是趙屋嶺那邊的事,哪裡還顧得上這些,想也不想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安撫了朱秀兒,等朱秀兒走後,朱慎錐擦擦額頭的汗,繼續和周安民商議了起來。
他們這邊的準備差不多了,明天一早就得啟程趕往羊頭山,這幾日羊頭山那邊也沒來訊息,也不知道李虎打探的怎麼樣了。可這種時候,也沒繼續等的必要,等到了羊頭山一問就清楚了。翌日清晨,朱慎錐和周安民早早出發,兩人各騎一匹馬朝著羊頭山趕去。和來時差不多,半道上休息一晚,第二日清晨就趕到了羊頭山,還沒等上山,就在山下碰上了陸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