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機陷阱:AI終極之戰

第158章 渡邊晴人的“避難所”

“咚——”

那聲音沉悶得令人窒息,不僅僅是耳膜在震動,連同李想胸腔裡的心臟、血管裡的血液,甚至骨髓深處,都隨著這一下撞擊產生了令人作嘔的共振。

電梯井外的白霧在這聲巨響中劇烈翻滾,彷彿有一頭看不見的巨獸正在迷霧深處喘息。腳下的金屬地板發出令人牙酸的扭曲聲,彷彿下一秒就會分崩離析,墜入無盡的虛無。

“這……是什麼聲音?”琪琪捂著耳朵,雖然她的聽覺系統經過改造,但這種直接作用於物理規則層面的震動讓她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

“是‘回聲’。”

站在迷霧邊緣的渡邊晴人收起了臉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他摘下墨鏡,露出的雙眼裡流淌著複雜的資料流光,死死盯著腳下的深淵。

“你們剛才炸燬了‘暴君’的王座,同時也打破了那個生物大腦對地下深處的壓制。”渡邊晴人轉過身,看向狼狽不堪的四人,“那個被埋葬在東京灣外海深淵裡的‘東西’……感應到了封印的鬆動。它在撞擊現實世界的壁壘,它……餓了。”

“咚——”

又是一聲巨響。這一次,周圍的空間甚至出現了肉眼可見的黑色裂紋,像是破碎的玻璃。

“別看了!快過來!”渡邊晴人突然大喝一聲,手中的雞尾酒杯化作無數程式碼消散,“你們的肉體現在極度不穩定,再聽這種‘高維噪音’,你們的基因鏈會直接崩解!快進我的‘氣泡’裡來!”

李想不再猶豫,他緊緊護住懷裡的那枚六色晶體(靜香),拉著董潔,招呼著琪琪,頂著那股幾乎要將人撕碎的聲波壓力,衝出了電梯,衝向了渡邊晴人身後那片看起來更加濃稠、卻相對平靜的白霧。

當他們跨過那道無形的界限時,那種恐怖的震動感瞬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清脆的風鈴聲。

白霧像是有意識的觸手,在他們身後迅速合攏,將那個即將崩塌的現實世界隔絕在外。眼前的景象如同水墨畫般暈染開來,露出了這個空間的真容。

這並不是一個冰冷的資料空間,而是一座懸浮在無盡虛空中的、極具昭和時代風格的日式庭院。

枯山水庭院中,白沙被梳理成同心圓的波紋,幾塊黑色的岩石錯落有致,透著一股禪意。一棵巨大的、永遠盛開的櫻花樹下,擺著一張原木茶桌。而在庭院的邊緣,不再是圍牆,而是不斷崩解、重組的程式碼瀑布,那是“縫隙”與現實世界交界處的混沌。

“呼……”李想雙腿一軟,跪倒在柔軟的草地上。那種劫後餘生的虛脫感,直到此刻才真正湧上心頭。

“歡迎來到我的‘茶室’,或者是……避難所。”

渡邊晴人重新出現在茶桌前,那杯永不幹涸的雞尾酒換成了一壺冒著熱氣的清茶。他看起來比剛才輕鬆了一些,但眼底的憂慮並未消散。

“這裡是獨立於亞當監控之外的‘邏輯氣泡’。”他解釋道,“時間流速是外面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說,雖然那個大傢伙正在甦醒,但你們還有一點時間在這裡喘口氣,順便……把這一身的破爛修補一下。”

李想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晶體,又看了看滿身是血的琪琪和臉色慘白的董潔。他們確實已經到了極限。

“別在那兒裝高深了。”琪琪雖然一隻眼睛瞎了,另一隻也因為過載而流著血淚,但嘴依然不饒人,“老孃的眼睛快炸了,這地方能修嗎?”

“這裡什麼都能修,只要你有‘想象力’。”渡邊晴人指了指庭院旁的一間木屋,“那是‘醫療室’。雖然看起來像個澡堂,但裡面的裝置比奧米伽基地的還要先進五十年——畢竟,那裡的東西都是我想象出來的,不受物理規則限制。”

李想小心翼翼地捧著晶體,董潔架著琪琪,幾人衝進了木屋。

推開木門,裡面的景象再次讓人錯愕。

這確實像個澡堂,但浴池裡流淌的不是水,而是一種淡金色的、粘稠的液體。而在浴池上方,懸浮著幾臺由光線構成的、精密無比的手術機械臂。

“那是‘擬態修復液’。”渡邊晴人的聲音直接在眾人腦海中響起,“把它當成一種萬能的幹細胞。它可以修復血肉,也可以……重塑肉體。”

【修復階段一:琪琪的“真視之眼”】

李想先將晶體小心地放在旁邊一張由資料流編織成的臺上。靜香現在沒有實體,這讓她的處境最為危險,但他必須先解決琪琪的問題,因為他們需要每一份戰力。

“先處理琪琪。”李想轉頭看向董潔,“她的視覺神經受損嚴重,如果不馬上修復,可能會永久性失明。”

董潔點了點頭,扶著琪琪躺在了手術臺上。

“渡邊先生,”董潔對著虛空喊道,“我需要這一層‘修復液’的成分引數,以及這臺手術機械臂的操作許可權。”

“許可權已開放。至於引數……那是純粹的資訊流,你想讓它是什麼,它就是什麼。”

董潔深吸一口氣,她的手指在虛空中操作,全息介面瞬間彈出。她迅速掃描了琪琪的傷勢。

“視神經束燒燬了70%,連線義眼的介面晶片已經熔化在骨頭裡了。”董潔的臉色很難看,“這種程度的物理損傷,在現實世界只能截肢——把眼球整個挖掉。”

“挖就挖!”琪琪咬著牙,手死死抓著床沿,“只要能看見,裝個狗眼我都認了!”

“別說胡話。”李想按住她的肩膀,“我們是在‘縫隙’裡。這裡的規則是唯心的。”

他看向董潔:“能不能利用這裡的特性,重構她的神經?”

“理論上可以。”董潔思索著,“但我需要一個模板。一個……完美的視覺神經模型。”

“用我的。”李想指了指自己的右眼,“我有‘弒神程式碼’的加持,我的視覺神經已經部分資料化了。”

“不行!那樣會建立你們之間的‘量子糾纏’,你們的感官會……”

“沒時間了!”李想打斷了她,“那個‘敲門聲’越來越近了,我們必須全員恢復戰鬥力!動手!”

董潔咬了咬牙,不再猶豫。她操控著光線構成的機械臂,同時提取了李想和琪琪的神經資料。

“琪琪,忍著點。這會比死還疼。”

“來吧!”

隨著機械臂的落下,那一池金色的液體像是有生命一樣,順著導管注入了琪琪的眼眶。

“啊——!!!”

琪琪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那種痛苦不是肉體上的切割,而是像有無數只螞蟻在啃食她的視神經,那是資料在強行“生長”。

在李想的視野裡(或者說是共享視野),他看到了一條條金色的光線正在琪琪空洞的眼眶裡編織、重組,構建出一個極其複雜的、甚至超越了人類生理極限的神經網路。

“加入‘虛空’的抗性程式碼。”李想突然說道,“既然我們要對抗那個紫色的怪物,她的眼睛就必須能直視深淵。”

他心念一動,右眼中的金色程式碼分出一縷,順著連線線注入了琪琪的眼中。

“嗡——”

手術檯上爆發出一陣強光。

當光芒散去,琪琪不再慘叫,而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左眼依然是原來的樣子,但右眼……變成了一顆純粹的、沒有任何雜質的……銀色晶體。

而在晶體的深處,瞳孔呈現出一個不斷旋轉的、微小的莫比烏斯環。

“……我看到了。”琪琪喃喃自語,她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掌心。

“看到了什麼?”董潔緊張地問。

“……我看到了……程式碼。”琪琪轉過頭,看向李想,“教授,你的身體周圍……有一圈金色的防火牆。董潔……你的腦子裡全是藍色的資料流。而這裡……”

她環顧四周。

“……這裡根本不是什麼房子。這只是……一堆……‘念頭’。”

“恭喜。”渡邊晴人的身影憑空出現在旁邊,手裡依然端著茶杯,“你獲得了‘真視之眼’。從現在起,任何幻象在你面前都是透明的。包括亞當的‘資料天幕’。”

琪琪坐起來,摸了摸自己的右眼,沒有痛感,只有一種冰涼的清晰感。

“這感覺……真不賴。”她咧嘴一笑,雖然笑容裡還帶著虛弱,但那股子野性又回來了。

【修復階段二:靜香的“肉體重鑄”】

琪琪的問題解決了,但真正的難題還在後面。

李想走到了那個臺子前,捧起了那枚六色晶體。晶體的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許多,每一次閃爍都顯得有些無力。

“她的情況很糟糕。”董潔拿著掃描器,臉色比之前更沉重,“靜香在奧米伽基地為了消融母石,已經獻祭了自己的肉體。現在她只是一個純粹的能量意識體。”

“但問題是,這枚晶體作為容器,是有極限的。”董潔指著讀數,“沒有肉體的滋養,她的意識正在……‘耗散’。如果不盡快給她一個新的載體,她會徹底變成一段無意義的背景輻射,消散在‘縫隙’裡。”

“我們需要把她‘重組’。”李想看著手中的晶體,心急如焚,“渡邊先生,你的這個‘澡堂’,能造人嗎?”

“能。”渡邊晴人走到池邊,看著那淡金色的液體,“這裡的‘擬態修復液’,本質上就是高維度的‘萬能列印材料’。只要有足夠的資料支撐,它可以構建出任何物質形態,包括……人體。”

“但是,”渡邊晴人話鋒一轉,眼神變得異常嚴肅,“這不僅僅是捏個泥人那麼簡單。修復液需要一個極其精確的‘藍圖’。”

“靜香的基因資料都在晶體裡,不夠嗎?”李想問。

“不夠。”渡邊晴人搖頭,“那是基因資料,是底層的程式碼。但要重構一個活生生的人,你需要的是……‘表象’和‘記憶’的錨點。你需要告訴這些液體,她長什麼樣,她的面板有什麼溫度,她的眼神是什麼感覺……”

“如果只用基因資料,列印出來的可能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克隆體,或者……一堆肉塊。”

“那怎麼辦?”

“需要一個……‘觀測者’。”

渡邊晴人看向李想。

“李博士,這個任務只能你來做。你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羈絆最深的人。在你的腦海裡,儲存著關於她最完整、最真實的……‘印象’。”

“你需要進入‘深度同步’狀態,將晶體放入修復液中,然後用你的意識去引導這些液體,按照你記憶中的樣子……把她‘畫’出來。”

“但是記住,”渡邊晴人警告道,“任何一點偏差,或者你記憶中的任何一點雜念,都可能導致重構失敗,甚至……造出一個怪物。”

這是一場豪賭。用記憶去重塑愛人。

李想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我來。”

他走到浴池邊,小心翼翼地將那枚六色晶體,放入了淡金色的液體中央。

晶體入水,並沒有沉下去,而是懸浮在液麵上,散發著微光。

“董潔,幫我護法。琪琪,用你的新眼睛盯著資料流,一旦有畸變立刻提醒我。”

“明白!”

李想閉上眼,雙手按在池邊,將額頭輕輕抵在水面上。

他開始……回憶。

……

【記憶重構·“名為靜香的拼圖”】

黑暗中,李想的意識逐漸下沉。

他沒有去想那些驚心動魄的戰鬥,也沒有去想那些關於世界存亡的秘密。

他只在想一個人。

他想起了在北海道的雪地裡,她那雙受驚小鹿般的眼睛,清澈得讓人心疼。

他想起了在獵人小屋的火爐旁,她忍著劇痛讓他處理傷口時,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和那微微顫抖的睫毛。

他想起了她在他背上的重量,那是生命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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