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場“豪賭”

兩人還沒有回過神來，Q的第二個回覆，在終端的對話方塊裡顯現出來。

“這是一個腦波生物頻率金鑰，把你們的位置，發給我。”

董潔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不行。這等於把我們的脖子，連同刀一起，遞到TA手上。腦波頻率金鑰就是你，李想。給了TA，就等於給了TA一個隨時可以引爆你大腦的遙控器。”

“但我們沒得選，”李想看著螢幕上那行字，彷彿能看到對面那個人的眼睛，“TA感興趣的不是腦波頻譜的一次性資料，而是我這個‘金鑰’本身！”

“TA要座標，是要‘進入’我這個鑰匙。”李想的臉色有些蒼白，不安地看著董潔。

“給，還是不給？”董潔問他。

“我們……我們必須知道更多，”李想的聲音乾澀，他猛地抬頭看向董潔，“解析的日誌是殘缺的，我們只看到了結論，沒有過程。‘搖籃’計劃是什麼？‘篩選’又是什麼？”

董潔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卻異常冷靜。“所有的答案，都鎖在‘奇點’實驗室的伺服器裡。我們拿到的，就是這個神秘組織故意扔出來的一塊餌。”

“那我們就把整條魚都釣出來。”李想的目光落在螢幕上的對話方塊，“我們手裡還有一張牌，一張Q也無法拒絕的牌。”

他站起來與董潔換了一下位置，然後將他們剛剛破解的、關於“奇點實驗室日誌”的內容，還有他們實驗室所在的位置，言簡意賅地發了過去。然後，他補充了至關重要的一句話：

“目標：‘奇點’實驗室。日誌核心被生物識別鎖封印，懷疑與我的金鑰流（腦波頻譜）強關聯，現在需要一個‘破譯員’，‘黑進’奇點實驗室。”

資訊傳送出去。

這一次，沉默持續了足足五分鐘。久到李想幾乎以為對方已經下線，被他們所揭示的真相嚇退了。

終於，回覆來了。不是一個詞，而是一整套冰冷、精確、不容置疑的作戰計劃。

“問題：你的頻譜圖很有趣，像一首從未被記錄過的腦波頻譜。你說的‘奇美拉’計劃，它不是‘鑰匙’那麼簡單。我接受你的賭局。但是就你們提供的日誌內容，可以看出，你的離線分析儀算力是垃圾，無法承載我的‘人格’。現在需要更大的‘引擎’——你所在的生命科學大樓，主機房的伺服器矩陣，勉強夠用。”

“計劃：需要提供一個物理接入點，將金鑰流從你的地下室，傳輸到主機房。我會以此為‘橋’，劫持整個機房的算力。”

“執行方案：現在，去主機房。我會接管後續一切。”

看著螢幕上那段文字，董潔倒吸一口涼氣。她的表情，是震驚、難以置信，以及一絲對未知力量的敬畏。

“TA瘋了……”董潔喃喃自語，“她要把加州理工學院生命科學部的主伺服器，當成TA自己的私人超級計算機？這已經不是駭客行為了，這是在發動一場數字戰爭！”

李想的心臟也在狂跳。Q瞬間就理解了他的意圖，並提出了一個遠比他想象中更瘋狂、更宏大的計劃。這才是真正的“超級頂級駭客”。

“主機房的門是A級加密的物理鎖，”董潔提出最現實的問題，“鈦合金門，連線著獨立的虹膜生物識別安保系統。我們連張門禁卡都沒有。”

聽到這個問題，李想迅速回復了最關鍵的阻礙：“主機房，進不去。A級物理鎖，虹膜掃描。”

Q的回覆，帶著一種俯視眾生般的傲慢與從容。

“找一部加密手機，進入“巴別塔”的對話視窗，然後帶上中繼器，現在就去機房，等我的命令。”

董潔走到牆角一個不起眼的儲物櫃前，輸入密碼，櫃門彈開。裡面不是實驗器材，而是一排排密封好的、全新的電子裝置，從手機到膝上型電腦，再到各種終端裝置，應有盡有。

“做我們這行的，總得留幾條後路。”她取出一個全新的的智慧手機，遞給李想。“這部手機的硬體被我物理改造過，抹掉了所有的裝置識別碼，系統也是我重寫的。用它，不會被追蹤。”

李想和董潔貓著腰，貼著牆壁的陰影，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裡穿行。這條路通往主樓層，是唯一的路徑。

“等等。”董潔突然按住李想的肩膀，將他死死壓在牆角的陰影裡。

走廊盡頭，一束手電筒的光柱掃了過來，伴隨著橡膠鞋底摩擦地板的“吱嘎”聲。是夜班的安保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