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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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河邊，李美妍和李廣懷坐在靠近河邊的樹林裡，他們的面前立著兩隻畫架。

李美妍臉色蒼白，李廣懷面色嚴峻。

李美妍邊調色邊看著父親說：“爸爸，你怎麼想到今天叫我出來寫生呢？”

“這幾天因為安德烈家的事情，爸爸看你很難過，很心疼，所以希望你出來換換心情。”

李美妍深情地望著父親，“爸爸！我沒事兒！”

“你是我的女兒，我瞭解你，你瞞不了我！”

李美妍迷茫地看著遠方，“爸爸，我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一起出來寫生了。”

“啊，我也好長時間沒這樣做了。”

李美妍看著李廣懷的畫架上一片空白的畫布，又看了看顯得心事重重的父親。

“爸爸，你最近好像有什麼心事？”

李廣懷掩飾著，“怎麼會突然覺得爸爸有心事？”

“看看您的畫布就知道。都這麼長時間了，您還沒下筆，您以前可不是這樣。顯然您心中還沒有想好要畫什麼。”

李廣懷看著畫布沉默不語，片刻，側目看著女兒。

“其實，我倒是覺得你有心事。”

李美妍不解地看著父親。

李廣懷朝李美妍的畫架努了努嘴，李美妍的畫布上也是一片空白。

“你也什麼都沒畫。”

李美妍默默地看著眼前的莫斯科河。

“人心就像畫紙，畫上了顏色就再也抹不掉。”

李美妍神情憂鬱地，“有時候我覺得並不瞭解爸爸。很多時候我覺得我也並不瞭解自己。”

李美妍心不在焉地揮動著手中的畫筆，不小心將調色盤碰翻倒在地，她低下頭愣愣地看著灑在地上混成一片的油彩。

11

繡房裡，劉鳳蘭看著繡架上完成一半的《墨馬圖》，王曉依略顯緊張地站在她身邊。

劉鳳蘭抬頭看著王曉依，“你覺得有什麼問題？”

“本來繡之前我挺有信心的，可是繡著繡著，我突然感覺原來想好的針法也許並不合適，但又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

劉鳳蘭起身走到臉盆架前，將雙手伸進臉盆裡浸泡了一會兒然後拿出來。

王曉依急忙取下臉盆架上的毛巾遞給師傅。

劉鳳蘭擦乾手，走回繡架前坐下，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面前的繡品。許久，劉鳳蘭拿起繡針。

王曉依緊張地看著師傅。

劉鳳蘭針走龍蛇，有條不紊地繡著。

王曉依的臉上漸漸露出驚喜的神情。

劉鳳蘭手裡的繡針令人無法置信地遊走，她的神態專注而激動。

王曉依聲音顫抖地說：“師傅，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劉鳳蘭神情凝重地說：“針法雖然有技術的規定，但是針法的運用並沒有不變的標準。一旦有固定的標準就會僵化。過份拘泥於成法就不會精緻，要學會在不變之中求變，融會貫通才能在變化中不失分寸。明白嗎？”

王曉依感動地點頭，“師傅，我明白了。”

“常言道，活到老，學到老！做一個繡娘，要一輩子不斷地學習。”

“師傅，聽說蘇繡歷史上一幅最著名的作品叫《盛世良辰》，您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