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大人,學生幸不辱命,在滬海遇到良機購入這四艘西洋佛郎機大帆船,還請將軍大人派人上船檢視,是否妥當?”鄭國泰恭敬放禮,臉上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說道。
鄭國輝神情詫異了一下,道;“哦,還有這好事兒。”
他說著,眼神示意親衛隊長鄭順帶著士卒上船,將這幾艘西洋大帆船徹底檢查一番,別有什麼貓膩。
等到鄭順帶著手下順著跳板上了幾艘大帆船,開始動手檢查起來,將軍大人身邊再無旁人。
鄭國泰這才拱手作社,娓娓道來;
“將軍大人容稟;
學生此次奉命前往滬海採購洋人槍炮,有了上次成功的合作。
這才透過洋行亨利先生的引薦,在英租界,順利的見到了英吉利國駐滬陸軍司令斯泰夫萊將軍。
此人就是將戈登先生引薦給兩江總督李鴻章的英軍統帥,如今神州大戰漸息,戈登的洋槍隊也失去了朝廷的僱傭,基本做鳥獸散了。
除了部分洋人僱傭兵滯留在滬海,還有很多已經北上煙臺或是南下羊城,香港。
這種情形下
英租界洋行回收了大量洋槍洋炮,其中很多成色都很新,還有一大批從印度總督府剛剛運抵的軍火,都在尋找買家。
斯泰夫萊將軍和戈登大人都有意願出售多餘的槍炮,尤其是我們這些曾經合作過的朋友,更是得到洋大人信任。
最後商定的價格,是七兩三分銀一支洋槍,舊七新三,共計6200支英制洋槍,需銀45260兩。
此外還有16門英制阿姆斯特朗12磅野戰炮,每門折價六百八十兩紋銀,共計銀10880兩,兩項合計五萬六千餘兩白銀。
這筆交易談成後,斯泰夫萊將軍心情非常愉悅,順勢就給我們介紹了來自佛郎機的貴族門德斯先生。
說起來
這位門德斯先生可真是倒黴,據說此人好逸惡勞,貪圖享受,將祖上的家產揮霍大半。
眼見著債臺高築,索性博上一把,興許還有一絲生機。
來自東方的香料在歐洲一直價格昂貴,不愁銷路,又聽說東方發生大規模戰爭。
於是,門德斯先生變賣了祖上的貴族莊園城堡,花費重金置辦了四艘風帆大船,購買了生產洋槍洋炮和彈藥的機械裝置,整整裝了四大船。
這一路經過大半年艱辛的跨洋航行,抵達東方的情況,直接讓門德斯先生傻了眼。
東方神州的大規模戰爭臨近尾聲,朝廷財政吃緊,沒有人會購買他的生產洋槍洋炮和彈藥的機械裝置。
門德斯先生處處碰壁,從香港,羊城到滬海,幾乎處處不順。
又恰逢船上水手鬧餉,四艘大帆船足有450多名弗朗機水手,這大半年薪資全都欠著,眼見的機器裝置賣不出去,現在就是一堆廢鐵。
這些弗朗機水手如何能讓?由此鬧將起來,據說即使賣了機器裝置,前往東印度群島也買不到香料。
紅番鬼佬對香料實時專營制度,只允許皇家特定的香料商人開展跨洋香料貿易,門德斯先生顯然是不夠格的。
被逼無奈的情況下
門德斯先生願意低價出讓手中的四艘西洋大帆船,這不……就給學生撿了個大漏。
僅用一萬四千兩銀子就買下了四艘西洋大帆船,當初門德斯先生購置可是花了5萬銀比索,這相當於六萬多兩紋銀。”
彙報到這裡時,鄭國泰笑的牙不見牙,一臉開心的神情。
購買西洋大帆船原本就是既定任務,誰遇到機會都不會放過。
鄭國輝看的失笑起來,道;“哈哈哈……佛郎機人向來是強盜行徑,做生意確實不行的,沒有那個腦子。這位門德斯先生不算異類,只能說運氣確實背些。”
“可不嗎?遇到學生的時候,據說身上只有一件體面的衣服了。可此人穿梭在滬海的十里洋場,依然是日日笙歌。”
“情況我已盡知了,這件事做得好,給你記上一功。”
“多謝將軍大人,學生敢不效命?”
“看來,你真是一員副將啊。”鄭國輝心情大悅。
西洋大帆船的價格昂貴,遠非千石福船可比,二者相差十幾倍。
主要的區別就在於西洋大帆船製作十分考究,採用歐洲優質硬木作為原料,砍伐下來後需靜置一至兩年陰乾,方能使用。
自14世紀以來歐洲便逐漸形成了製作西洋大帆船的嚴謹程式,沿襲至今五百餘年。
從早期的圓肚子,大艉樓船型演變為更適合遠洋航行的流線型,小艉樓,造船的程式更加嚴苛,繁瑣,往往需要兩~三年才能建成一艘大帆船。
這樣製成的西洋大帆船船速快,船體結實耐用,能夠經受大西洋和印度洋惡劣的驚濤駭浪,實現跨洋航行的夢想。
這方面,千石福船就差的遠了。
所謂的千石福船,也就是六七十噸到100多噸,能有兩百噸就頂天了。
西洋大帆船則不然,就以鄭國泰購得的這四艘西洋大帆船來說,是一大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