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改用英語說道;
“當然可以,神秘的強者。
請允許我介紹自己,我是弗朗基王國呂宋群島總督大人特使塞爾吉奧-桑切斯。
這是我的兩個同伴法比安和莫拉塔-西蒙,我們帶來了總督大人的關切,並且詢問神秘強者的來意。
佛郎機無意與任何人為敵,但總要清楚身邊的鄰居是誰?”
這是摸底細來了?鄭國輝心念一動,便知對方的來意,他可不會老老實實的就交代底細。
這個年代華人在東南沿海的海盜勢力猖獗,加上馬六甲海盜和經常搖身一變恃強凌弱的英法商船,可以說整個東南沿海就沒有秩序,奉行的是弱肉強食的森林法則。
佔領了棉蘭老島幾個月,盤踞在呂宋群島上的弗朗基人才做出反應,可以說慢了一拍。
扮作海盜也不是什麼好事兒,鄭國輝靈機一動,大刺刺的說道;
“我們乃太平天國天王座下靜海王是也,奉天而生,討伐滿洲韃虜,清澄宇內,傳播華夏大一統之天命所歸。
宣揚禮教,肩負著歸化蠻夷的重任,乃是我拜上帝教宿命所在。
爾等可以稟明貴總督,即刻前來覲見,商討睦鄰友好之方案。”
這一番說辭,直接把特使塞爾吉奧-桑切斯整不會了。
你說是拜上帝教的太平天國義軍,討伐滿洲韃虜,清澄宇內什麼的,可這和棉蘭老島有半毛錢關係?
棉蘭老島可沒有滿洲韃虜,那個“肩負著歸化蠻夷的重任,乃是我拜上帝教宿命所在”又是啥意思?腦袋直接宕機了,特使塞爾吉奧-桑切斯與身邊的兩個夥伴用弗朗基與嘰嘰咕咕的商量一會兒,這才重新找到頭緒。
他抬起頭來說道;“尊貴的靜海王大人……”
特使塞爾吉奧-桑切斯說了這個稱呼後,腦袋上直接出現三條黑線,這種稱呼怎麼聽怎麼像海盜,充滿了離經叛道的味道。
“尊貴的靜海王大人
我們遵從總督大人的命令而來,是想向貴方釋放善意,表明無意為敵的意圖,希望知道貴方所為何來?在這座島上
有很多弗朗基商人和教民,總數約有220餘人,我們對這些人的境況深表關心,他們的人身安全和財產應該得到保證。
這是文明國家間的默契,也是國際通行的法則,任何破壞這一原則的勢力,都會遭到文明國家的一致唾棄和打擊。”
“爾等是何身份,也敢這樣對本王說話?”鄭國輝直接翻臉了,怒斥說道。
他從高高的臺階上一步一步走下來,目光凌厲的盯著總督特使塞爾吉奧-桑切斯,帶著猶如實質的巨大壓力而來。
這令塞爾吉奧-桑切斯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臉色變得發白起來。
他能夠感受到對方蘊藏的殺意,絕不是開玩笑。
鄭國輝走到他的身前,冷哼一聲,伸出手指頭直接點在塞爾吉奧-桑切斯的胸口,用力的戳了下去,一邊戳一邊說道;“爾等佛郎機鬼佬在大陸時,就與滿洲韃虜狼狽勾結,大肆販賣軍器,致我天朝大軍傷亡甚重。
此滔天罪惡神鬼共憎,不容抵賴。
你們這些都是上帝的叛徒,此後必將下地獄,承受無邊煉獄的折磨。
是否能夠得到寬恕?
就看你們的鬼佬總督誠意是否足夠?
若是能夠恭敬獻上厚禮,跪伏於本王座下,虔誠的祈求饒恕。
看在同為天主教友的份上,本王也不是不可以網開一面,原諒鬼佬總督的冒犯。
如若不然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這就是本王的回答,爾等好自為之。
告訴你的炮艦立刻離開達沃海灣,逾時不走,本王視同為開戰,必將一舉殲滅之。”
說完,便狠狠地一揮手。
周圍計程車兵們齊刷刷的抽出腰間的刺刀,高舉過頭狂熱的呼喊道;“殺,殺,殺!”
這樣的配合將氛圍烘托到位,四處都是極度敵視的眼光,就像一柄柄無形的刀子紮在身上,哪裡還待得下去?特使塞爾吉奧-桑切斯和他的兩個同伴法比安,莫拉塔-西蒙,神情狼狽的匆匆離去,順著繩梯爬下了小舢板。
小舢板返回弗朗基風帆戰艦後,總督特使轉述了靜海王狂妄的話語,直接把弗朗基戰艦上的那些水兵氣爆了。
可問題是,呂宋總督並沒有授予開戰的權利。
氣歸氣,明智的做法還是先回去彙報,等到總督大人決策是戰是和後再說。
沒辦法
兩艘弗朗基戰船停留了會兒,還是再度揚起風帆,在海面上打了一個旋後,遠遠的向海灣出口駛去,很快就剩下了兩個白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