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父親鄭守仁密談過後,鄭國輝回到前院右側的一個獨立小院子休息,這是他在家居住的地方。
這有個單獨的小門,開在前院右側的牆上。
進去以後地方不大,分別有三間朝南的正房和兩間廂房,一前一後擱了兩個大水缸,院子中間是一顆兩百多年的石榴樹。
隨行的十餘名親衛都安排在廂房中,官至千總的親兵隊長鄭順則回家探親去了,他也住在通州城中。
鄭順一家是世僕,傳到現今已五代人了,其父就是族中的工坊管事,主要負責呂四港那邊的曬鹽場,幾個月才能回來一趟。
向南的三間正房中,居中一間是客廳,可以款待來客和家中親眷,右側是書房,左側是臥室。
鄭國輝進來的時候,夫人派來的服侍丫鬟巧月點燃了一支檀香,正在將青銅質地的檀香爐蓋上。
見到他來了,忙屈膝行萬福道;“奴婢見過二少爺,少爺萬福金安。”
“罷了,房中只有你嗎?”
“回稟二少爺,夫人派了巧月和巧星伺候,巧星去後廚取桂花蓮子羹了,很快就回來。”
“嗯,你且自便吧。”
“遵命,奴婢告退了。”巧月是十五六歲的漂亮少女,發育的身材已玲瓏畢現,聞聲腳步如狸貓般輕柔的告退了。
鄭國輝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下,細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打桌沿,思忖下一步行止。
當前的一件大事就是成親,指望家中是沒戲了。
鄭氏家族在通州府確實是一方豪強,但也僅止於此,頂了天能接觸到通州知府或同知,抑或如皋,海門,啟東這些縣城的名門大戶,書香世家。
鄭國輝的眼界可不止於此,翻過年去,那就有可能陛下聖旨實授從二品江南副將,真正的位高權重。
二十歲的年齡,除了滿清宗室子弟很少能達到這樣的高度。
在他看來結親女方家世至少得三品左右文官大員,比如江蘇布政使,按察使之類的一省大員,能夠為自己的事業提供鼎力支援。
一軍一政,相輔相成,能夠產生一加一大於二的絕佳效果。
至於四品的知府家世,鄭國輝都覺得太低了些,直接看不上眼。
他要的就是政治聯姻,老丈人的官越大越好,前途越光明越好,做起事來事半功倍。
至於女方是否美貌如花,是否善解人意能討得鄭國輝的歡心,他倒並不在意。
這個年代可是能夠納妾的,娶妻娶賢,納妾當然是彌補遺憾了,這方面,鄭國輝看的很開。
下南洋早已經派人去考察了,詳盡瞭解南陽各地的風情、民俗、人口分佈及殖民情況,迄今已有一年多時間。
若沒什麼意外
也就在眼下的時節,年前年後就該回來了。
購置武器裝備方面,近期已陸續派遣三批人手,裝扮成來自不同地方的客商與英國人接觸,購買了三批軍火。
這三批軍火全都是恩菲爾德1853式步槍,沒有一門火炮,可見英國商人極其謹慎,類似火炮這樣的犀利重器輕易不敢售賣。
這三批軍火少的六七百支步槍,多的1600多支步槍,總計約3350支英制步槍,耗費2萬8千多兩白銀。
年前鄭國輝不準備再動了,等到年後再派人接觸續購,目標至少裝備15000杆新式洋槍和30~40門12磅野戰火炮。
自已的督標營留用四千支步槍,其他的全都運回通州老家儲備起來。
在家裡待幾天,鄭國輝就準備動身前往崇明島去看看,若有什麼未盡事宜,正好順手解決了。
如今的崇明島是三不管地帶,松江府既無力又無瑕過問這個偏僻的不毛之地。
通州府同樣如此,主要精力用於恢復常年匪亂後的農業生產和秩序,釐清稅賦,盤點田畝和人口等等,沒有半點興趣過問那個不毛的江中荒島。
鄭國輝膽大包天的在崇明島上安置了兩萬大幾千人,訊息一點沒透露出來,關鍵是崇明島孤立於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