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仙樂長老勉強冷靜下來:“你們看那紫衣小友!”
觀天鏡中,無數巨大的鬼手朝烏竹眠襲去,她身上的紫色衣裙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整個人都顯得十分渺小,如同即將淹沒在血霧中的紫藤花。
另一邊,察覺到不對的裴無隅按住手腕上波動的鎖靈痕,強行壓住心神,迅速跑回來,看見這一幕後,瞳孔一縮。
“退開!別過來!”
烏竹眠沒回頭,神情依舊冷靜,她身處血祭的陣中心,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陣法的不完整,且慢自行從她手中飛起,如天光一般的劍身擋在她身前。
劍光將她的身影完全籠罩,從外看來,完全看不清她的動作。
烏竹眠笑了一下,雙指迅速抹過眉心,靈臺處浮現出銀色符文。
她先前佈下的星羅符陣驟然逆轉成天雷符陣,地面浮現周天星斗圖,當第一隻鬼手快要觸及她衣角時,整座符陣都爆發出了刺目銀光。
雷光如瀑,血色鬼手在至陽之氣中被逐步絞殺。
烏竹眠卻沒停,握住且慢,劍尖挑著燃燒的符紙劃出玄奧軌跡,原本懸浮的天雷符陣突然炸成漫天星子,每一粒星光都牽引著一道劍氣,等眾人驚覺時,三百六十道劍芒已結成天羅地網。
獵手和獵物的身份陡然轉換。
無數鬼手被天羅地網束縛,融化成了漫天血霧,卻還是跑不出劍芒的攻擊範圍,被迫蒸發成了水汽,散入了空氣中。
一陣帶著溼意的風吹到了裴無隅的臉上,他恍惚地看著這一切,有些懷疑人生。
登仙樓外也有人在顫聲低語:“符陣為經,劍意為緯……這是,符劍雙絕嗎?”
烏竹眠卻沒在意那麼多,目光徑直落到了臉色煞白的秦綬身上,意味深長道:“血祭……”
當年奈落界的結界崩壞之際,就有人在現場發現了殘缺的血祭秘法,雖然不能確定兩者之間有沒有直接的關係,但肯定是跑不了的。
趴在地上的秦綬卻已經昏死過去,幾乎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烏竹眠收劍入鞘,大步走過去,土匪洗劫一樣,翻出秦綬和那五名修士的芥子囊,直接抹去神識印記,掏出通行符,淡定捏碎,將六人都送出了登仙樓。
她知道,登仙樓外的修真界大能是絕對不會放過秦綬的,拷問的事,就交給他們好了。
烏竹眠想得沒錯,昏死的秦綬剛被送出登仙樓,滅情宗的人還沒來得及帶著他逃走,就被各大宗門的長老親自出手留下了。
不過她還有正事要做,暫時不關心。
烏竹眠轉頭去看裴無隅,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笑意一如往常,迫不及待地宣佈道:“走了走了,準備下一層了。”
裴無隅還有些恍惚,聽話地點頭:“啊……好。”
兩人找到破陣點時,竟然在附近遇到了那對道侶,他們之前應該是被血祭秘法波及了,神識受到衝擊,陷入了昏迷。
烏竹眠非常淡定,將兩人的通行證捏碎,嘴裡唸叨道:“還以為得等到下一層呢,沒想到咱們還挺有緣的,那就提前一步送你們走了。”
這對道侶保全自身的做法無可厚非,但幾人還要一起闖關到六十層,她從不將後背交給無法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