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要和你分開……”麻早輕聲說,“祝拾,和我們一直在一起吧。”我不在的時候,她們兩個人互幫互助。麻早幫助祝拾與鑄閻摩劍達成溝通,而祝拾則靠著溝通得到的力量擊退了危害麻早的命濁。她們成為了共患難的關係,是真正的夥伴。或許在麻早孤獨的時候,也是祝拾在為她提供心靈的溫暖。我們重逢的時候,她之所以可以毫無陰霾地露出那麼幸福的笑容,可能也是多虧了祝拾。
對於重視夥伴、害怕寂寞,有著無數心理陰影的麻早來說,祝拾已經成為了難以割捨的物件。
而小碗在麻早心裡也理應是相同的物件才對,不知道是經過了什麼思考,麻早此刻選擇了站在“幫助小碗完成夢之化身的使命”的立場上。
麻早當然不可能希望小碗就此消失,她現在好像是有了另外的打算。
難不成,她是產生了和我相同的想法?哪怕小碗寧可自己消失也要達成使命,她也會毅然捍衛小碗的決定?我產生了這樣的懷疑,卻又覺得匪夷所思。那個內心脆弱且遍佈傷痕的麻早,真的可以在這方面做出來這種決定嗎?
“不是……你和莊成在一起,又不會影響我們以後相處。‘不想要和我分開’算是什麼理由啊?”祝拾錯愕。
麻早嚴肅地說:“我和莊成在一起,肯定會想要成天黏在莊成的身邊。那樣我就沒有時間和你作伴了。如果你不也一起來,我們之間的距離不就拉開了嗎?”
“這是什麼奇怪的理由……這樣的說法……”
情急之下,祝拾脫口而出:“那麼按照這個邏輯,豈不是說你也想要小碗和莊師兄在一起嗎?不然的話,你以後就沒有辦法和小碗經常在一起了。”
“——嗯?”
麻早像是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然後低頭作思考狀。
與此同時,小碗也像是忽然得到了某種啟示,並陷入了怪異的思考。
“啊……”祝拾彷彿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出了什麼不應該說出來的話語。
她連忙切換了一個角度,看著小碗說:“還有……你剛才說判斷我是否幸福的並不是我,而是你,那麼你具體要採取什麼判斷標準呢?
“說一千、道一萬,你最清楚我沒有戀愛感情,哪怕看著我和莊師兄在一起假裝出熱戀的場景,你也肯定能夠意識到我的內心並未沉浸在愛情的氛圍裡面。這樣你不是會一直無法了卻自己的執念嗎?”
“那個倒是簡單。”小碗說,“小時候的你在心中描繪出和喜歡的人步入幸福未來的畫面時,想象的並不是自己能夠為愛的物件付出多少,而是愛自己的物件會為自己付出多少。
“換句話說,小時候的你追求的與其說是愛人,不如說是被愛。
“雖然一直都被浸泡在蜜罐子裡面,但是你還不知足,想要得到更多的愛和厚待。這或許是有些貪婪自私性質的願景,可當時的你畢竟還只是一個在媽媽的懷抱裡面撒嬌的小女孩嘛,想要被白馬王子寵愛、受到百般呵護……這絕對不是醜陋的幻想,而是正常的慾望。
“而你在後來能夠將這一部分勇敢地斬去,也證明了你的心中有著更勝於這種天真貪婪的高尚品性,我為你感到驕傲。
“那麼,說到這裡,你也應該可以明白我的判斷標準是什麼了吧?”
祝拾自言自語似的給出了答案:“關鍵不是在於我是否可以愛上莊師兄……而是莊師兄是否會愛上我?”
“正是如此。”小碗說。
“不對……這還是很奇怪吧!”祝拾說,“童年的我幻想中的白馬王子再怎麼說都不可能會是個腳踏兩條船的男人吧?啊,我不是對莊師兄有什麼意見,倒不如說其實我也很難想象自己和莊師兄以外的男人結婚……但是那種形象肯定不會符合一個天真的十歲幼女對於理想物件的願景吧?”
“嗯,一般來說肯定是會出局的,但是我這邊情況特殊。”小碗說,“我不止是想要讓你幸福而已,那只是我的先天使命。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優先度同樣很高的後天使命,那就是幫助麻早姐姐達成幸福。
“麻早姐姐不可能和莊成哥哥以外的男人在一起,如果這個第三者是麻早姐姐,我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同時,考慮到在不久的將來你就可以全面掌握大無常之力,我也不認為在莊成哥哥以外還有哪個男人可以配得上你。你自己對於莊成哥哥也很有好感吧?同時麻早姐姐剛才還說過不希望和你分開……
“綜合諸多要素來看,你們三個人在一起才是最優解。
“反過來說,如果連你們三個人在一起這條路線都行不通,那麼無論什麼方法都不可能了卻我身上的執念了。就我自己的立場,現在也只有往這個方向推進一途。”
被說到這個地步,祝拾似乎終於變得無法逃避了,她以求助的視線望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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