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同知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方正微微一搖頭，說道，“我所說的不能留不是留在建陽衛。”
“那是！”唐永芳疑惑的看著方正，旋即臉色驟然一變，他心中想到了一種可能。
方正目光看著面前的唐永芳，一句一字的說道：“殺良冒功總要有人承認這個罪責，唐同知覺得何人合適呀？”
“陸指揮使！”唐永芳脫口而出。
方正笑了笑。
唐永芳眉頭緊鎖起來，他道：“你們要殺陸有權？”
陸指揮使在他嘴裡變成了陸有權。
“殺良冒功這麼大的事情，總要有人承擔，唐同知覺得呢？”方正反問道。
唐永芳臉上多了幾分警惕，看著方正說道：“若是我不答應，是不是殺良冒功的罪名就要落到我的頭上。”
方正端起手邊的蓋碗，拿到嘴邊吹了吹，並沒有回應他的話。
唐永芳沉默了。
不回答，在他看來就是一個答案。
“留給唐同知你的機會並不多。”方正說道，“本官作為欽差來巢縣已經有些時日，算算時間也該回去了，回去之前自然需要把殺良冒功一事處理好。”
“非死一個不可嗎？”
唐永芳抬頭看著方正。
“唐同知又憑什麼覺得，新軍就一定有你們的位置？”方正反問道。
唐永芳臉色一變。
本以為有楊公公的關照，就算離開了建陽衛也能夠去新軍繼續帶兵。
現在聽對方這麼一說，發覺事情恐怕是自己想簡單了。
面前的欽差出身兵部，而兵部代表的是文官一方勢力，同樣新軍也是在文官支援下組建。
宮中那位公公答應他們可以去新軍任職的事情，現在看來，是他想簡單了，文官那邊恐怕不願意看到他們去淮安府的新軍。
方正看著陷入沉默中的唐永芳，說道：“唐同知若是不願意，本官也不勉強，來人，替本官送唐同知回去。”
直接端茶送客。
“不，末將願意。”唐永芳急忙應下。
他害怕自己拒絕後，兵部的這位欽差會去找陸有權，一旦陸有權答應，那麼死的就是他了。
與其把命交給別人的手中，不如自己決定別人的生死。
死道友不死貧道，和家族存續比起來，哪怕關係在親近的外人，也只是外人。
“哈哈，本官就知道唐同知會做出明智的選擇。”方正大笑了起來。
唐永芳的臉上見不到丁點喜色，他道：“是不是解決了陸有權，末將就可以繼續留在建陽衛。”
“自然。”方正點了點頭，旋即說道，“不過，只是陸有權一個人不夠，還有那些願意跟隨陸有權的人，都不能留。”
“可以。”唐永芳點頭應下。
就算方正不提醒，他也一樣要斬草除根，只殺一個陸有權，只會讓他們唐家多一個敵人，只有拔除了陸家的勢力，唐家才能安枕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