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身份：漕幫武館陪練

劉管事打量著程棟那身粗布短打，心裡已經有了計較，瞅著這副窮酸模樣，也不像是能拿出什麼像樣東西的人。

他正琢磨著該用哪套話術把這不自量力的年輕人打發走。

誰料，他那套官面文章還沒說完，程棟已然有了動作。

下一秒，程棟藉著躬身的姿勢，飛快地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悄無聲息地塞進了劉管事垂在身側的手裡。

“你也知道……”劉管事搪塞的話剛到嘴邊，手心突然一沉，多了一塊冰涼且分量不輕的硬物。

他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用眼角的餘光飛快地瞟了一眼，手指微微一攏，便掂出了那東西的份量——半兩碎銀。

劉管事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在漕幫裡一個月下來，如果不算上碼頭這邊的油水分紅，幫內發的例錢，也就是這麼個數了。

這小子，一出手就是自己一個月的俸祿。

懂事啊！

劉管事心裡那點輕視瞬間煙消雲散。

他重新看起眼前的年輕人，越看越是順眼。

手腳麻利，力氣大，最關鍵的是，腦子還這麼活絡，懂得人情世故。

難得，當真是難得！

劉管事清了清嗓子，再次開口時，語氣已然親近了不少：“這樣吧，你上午再幹半天活。等到了晌午歇工的時候，我親自帶你去武館那邊。”

他在漕幫裡雖算不上什麼大人物，但也是個管著幾十號人的小頭目，手裡多少有些小權。

安排一個陪練的名額，這點小事，他還是能做主的。

有了劉管事這句準話，程棟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他知道，這事十有八九是穩了。

“多謝劉管事提攜。”

程棟老老實實地躬身道謝，隨即轉身，擼起袖子便匯入了幹活的人群。

雖然晌午就能去武館，但這一上午的活計，他沒有絲毫懈怠。

一袋袋裝得滿滿當當的糧食，每一袋都沉甸甸地壓著分量。

整個碼頭上，除了程棟能一次扛起兩三袋，還能走得虎虎生風，其餘的腳伕，哪怕是身強力壯的，扛上幾袋也得停下來捶捶腰，歇上一會兒才能繼續。

程棟幹活的效率極高，那副不要命的架勢，讓坐在太師椅上時不時投來一瞥的劉管事看得暗暗點頭，很是滿意。

尤其是程棟扛著麻袋時，那賁起的臂膀和堅實的後背，肌肉線條分明。

劉管事心想，這身板，想來在武館裡頭當沙包，應該能多撐些時日。

晌午轉瞬即至。

劉管事敲鑼宣佈歇息一個時辰，等腳伕們三三兩兩地散去後，他才慢悠悠地喊住了程棟。

他攤開賬簿，算清了程棟這一上午的工錢。

“攏共三十二袋，一袋一文，總共是三十二文錢。”

說罷，劉管事從錢箱裡仔細清點了三十二文銅錢，遞到程棟面前。

“拿著吧。我劉猛管著這碼頭有些年頭了，向來是丁是丁，卯是卯，從不拖欠手底下人一分一毫。”

眼見劉管事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程棟也不矯情，點頭接過。

“跟我來。”劉管事這才站起身，理了理衣衫，走在了前頭。

漕幫的武館坐落在縣城中心地帶，離著江邊的碼頭頗有些距離，若是靠兩條腿走過去，少說也要一個時辰。

劉管事走到路邊，抬手招呼來了一輛早已等候在此的馬車。

這還是程棟兩世為人，頭一次坐馬車。

車廂內空間不大，勉強能坐下兩三個人。

馬車有些顛簸，但終究比步行要快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