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亭內諸人繼續閒聊,遠處的遊廊之地,一道道略顯稚嫩的脆亮歡鬧聲音此起彼伏傳來。“哼,一個個不省心的,現在都會點菜了。”
焰靈姬只覺有些頭大。
白了正向此間奔來的一個個小傢伙一眼,還挺會挑食,人還沒到,點的一道道菜已經來了。
“嘻嘻,焰靈姐姐,能者多勞嘛。”
“誰讓姐姐做的東西好吃呢。”
“……”
一個個小傢伙前來,待會就要熱鬧了。
一應吃食飲品也都備好了,吃食他們點的菜餚,則是交給焰靈姐姐了,以焰靈姐姐的手段,當輕而易舉。
雪兒掩嘴輕笑,看向自己的小丫頭,又看向寧兒等人,一日日過去,小傢伙們的個頭也一一挺拔了。
******“哈哈,河上!”
“你們果然還在中原,猜著你們還在中原的。”
“咸陽的事情總算完了,總算可以出來逛一逛了。”
“剛才跨乘鵬鳥在中原轉了一圈,大體還是滿意的,水災的痕跡已經消失很多了。”
“再等等,就會全部消失。”
“如今已然秋日了,冬日不遠了,中原的冬日很是寒冷,如今,那些受災之地的庶民百姓,房舍都在緊鑼密鼓的修建之中。”
“接下來我再催催他們,爭取在寒冬到來之前,全部有安歇之所!”
“……”
三川郡,最東部區域。
有中牟之城。
城外偏西北方向。
二十里開外的一處山巒起伏交錯之地,河上三人正向著打聽來的目的地走去。
悠然。
一道熟悉的聲音由天而降。
看將過去,身側前方三丈開外,已然多了兩位英姿颯爽的人兒,不是陽滋公主、曦兒又是誰!
“陽滋公主!”
“曦兒!”
“曦公主!”
“……”
“如今新歲之初,咸陽應該有不少事情吧?陽滋公主,你們這就離開了?”
許莫負、羋心見禮。
新歲之前,陽滋公主她們多和她們一處的,後來,便是歸於咸陽了。
根據規矩禮儀,每到新歲,咸陽都會有屬於王族、朝廷的大禮儀,陽滋公主非尋常公主,需要露面的。
曦兒,也是一樣。
如今,剛入十月中旬,陽滋公主她們就來了?根據許莫負所知,咸陽的禮儀之事很多很多的。
“禮儀雖多,重要的沒有幾個。”
“其餘都是一些尋常的。”
“以我的身份,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主要是另外的一些人。”
“禮儀是規矩,也是秩序,也是尊卑,對咸陽的那些高爵重臣之家,很重要。”
“他們還要忙碌不少日子。”
“那些禮儀很繁瑣的,一舉一動,都要合乎規矩,太麻煩了,也不知道那些人如何想出來的。”
“太折騰人了。”
“但……一些事又不得不那樣做。”
“還是離開咸陽舒服,原本月裳她們也要跟著來的,嘿嘿,母親沒讓。”
“這次出咸陽,我還有要事呢。”
“……”
不為咸陽宮諸般大小禮儀的盛裝華容、儀態萬千、端莊賢淑……,換了一身輕便的江湖裝束。
些許珠玉簪子點綴,一身束袖淺色的勁裝著身,踏步馬靴,步履如風,甚是怡人!
輕捋鬢間的一束青絲,陽滋公主喜不自勝的看向河上三人。
不親自經歷那些大禮儀,是難以知道其中繁瑣的。
還是跨乘鵬鳥,遨遊天地間最為暢快,但……咸陽宮那些瑣碎無比的禮儀,自己也能明白。
對於帝國的統治而言,是有好處的。
帝國的統治欲要長久,必須要有秩序,要有規矩,要有法道……,由此而出,一件件事情就出來了。
對自己。
自己可是長公主!位份上,自己已經站在最高處了,那些東西於自己可有可無,一些必要的禮儀之後,自己可以走。
那些人若走,可就不行了。
就要生出麻煩了。
河上、莫負、羋心!他們三個還和半個月前的模樣差不多,就是……停留的地方變化了,之前還在東郡。
現在。
已經是三川郡了。
以河上他們的手段,這段時間,肯定又救治了許多人。
“嘻嘻。”
“陽滋姐姐今歲的大禮儀很好,皇伯和麗夫人對陽滋姐姐都有誇讚呢。”
“否則,想要出來還真不容易。”
“……”
曦兒相隨在旁,陽滋姐姐離開咸陽了,自己也被拉走了。
反正,有陽滋姐姐在前面頂著。
聽著陽滋姐姐言談咸陽宮的禮儀之事,曦兒面含笑意,梨渦淺淺,多為歡快。
把玩手中的千里鏡,亦是說著一些事。
以前參加大禮儀之事,陽滋姐姐多不自在,總是坐著不舒服,站著也是不舒服。
結果。
引得麗夫人多生氣,多有收拾陽滋姐姐。
今歲。
陽滋姐姐穿著少府專門定做的長公主冠冕華服,又有超出尋常公主禮儀的宮人相隨服侍。
那般規格,除了麗夫人之外,也就陽滋姐姐了,自己也沾光了,禮儀位份也有提高。
不過,對那些,自己倒是不在意。
往年。
陽滋姐姐很不習慣那些事,覺得太虛妄了,太沒有必要了,太折磨人了,太折騰人了。
固然一些道理也明白,還是覺得簡單一些更好。
然則。
咸陽之內,能夠位列高爵重臣之家的,誰人蠢笨了?那些道理他們就不知道了?
如此,當初定下那般禮儀的時候,為何要那樣繁瑣?自然是有好處的。
世俗之中,層級森嚴,那些就需要禮儀的存在了。
固然在昊天之下,每個人都一樣,實則,每個人又完全的不一樣,因為不一樣,才有如今的諸夏。
陽滋姐姐今歲難得沒有抱怨,諸般禮儀,皆板正的一一頭尾有序的功成,對陽滋姐姐來說,還真是不容易。
“哼!”
“那是本公主不想要再聽母親的叨擾之言了。”
“父皇!”
“父皇的身子……,反正不為大事。”
“河上,你們這是準備去前面的村子?這些日子,可有遇到一些棘手的病症?”
伸手點了一下曦兒的小腦袋,都知道打趣自己了?
回想待在咸陽的半個月,親歷那些大禮儀的時候,覺時間過得很慢,現在又覺過得很快。
母親!
父皇!
月裳她們!
……
往年的自己或許任性了一些,實則,自己本就是隨心所欲的人,對於繁瑣的規矩向來不喜歡。
父皇,也不強求。
也就母親一次次訓斥自己。
父皇!
這一次回咸陽看到父皇的時候,父皇……好像又老了一些,身子也不像記憶中的那般壯碩了。
頭痛的宿疾又時而出現。
……
不知為何,再一次埋首父皇懷中的時候,嗅著父皇身上的安怡氣息,心間深處,多不是滋味,父皇對自己總是那樣的寬容。
無論什麼事,都有父皇在身前,自己可以無拘無束。
母親常說,父皇太慣著自己了。
自己,自然知道的。
父皇對自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