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的心沉了沉。複雜?努力說明情況?
這意味著,她依然被懷疑是“小間諜”。
李紅梅長期指使原主“送東西”,這是不爭的事實。
雖然她最後反戈一擊,但誰能證明她之前的“被迫”和“不知情”?
更何況,她現在是個“啞巴”,連為自己辯解都做不到!
接下來的兩天,明昭感覺自己像是被關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罩裡。
病房就是她的監獄。
門外二十四小時有人看守,雖然對她很客氣,送飯送水,但限制著她的自由,不允許她離開病房半步。
國安的人來過兩次。
一次是江鋒親自帶人,試圖詢問那天她“送東西”的細節,以及她如何發現圖紙、如何交給霍華的。
明昭只能發出一些無意義的音節,或者用極其笨拙的手勢比劃,急得額頭冒汗,眼神裡充滿了焦灼和無力。
江鋒眉頭緊鎖,記錄本上幾乎一片空白。
另一次是一個面容刻板的記錄員,問題更加尖銳,帶著預設的立場,反覆追問她是否參與過黃衛國的間諜活動,是否接受過訓練。明昭只能用沉默和搖頭回應。
對方顯然很不滿意,離開時臉色陰沉。
她就像一個無法自證的謎團。一個滿身傷痕、看似飽受虐待的受害者,卻又與間諜活動有著無法撇清的牽連。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聽,拼命的記憶練習。
啞巴是很難自證的!
她豎起耳朵,像海綿一樣吸收著門外看守戰士偶爾的低語、走廊裡護士的交談、宮珠醫生查房時的囑咐。
每一個音節,每一個詞彙,都被她的大腦瘋狂地捕捉、分析、記憶。
“吃飯了……”
“換藥……”
“首長……”
“報告……”
“同志……”
這些簡單的詞彙,結合說話人的語氣和語境,在她強大的思維解析能力下,迅速建立起初步的語言模型。
她甚至能分辨出“霍團長”這個稱呼的指向性。
每當門外響起腳步聲,或者有人提起“霍團長”,她都會不由自主地繃緊神經,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期待望過去。
然而,霍華本人卻再也沒有出現。這讓她心底那點微弱的期待漸漸冷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的茫然和不安。
他去哪兒了?他是不是也放棄她了?如果沒人救她,那她不想死的話最後只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了。這個世界,也許也很需要星際聯盟的最新技術成果。
她不知道的是,霍華這兩天幾乎跑斷了腿。
他先是詳細地向江鋒和軍區保衛部門彙報了那天在河邊“偶遇”明昭,以及她“意外”將圖紙塞給他的全過程。
他強調明昭當時的驚恐虛弱絕非偽裝,以及她最後砸倒黃衛國的行為是典型的受害者絕地反擊。
“江隊長,你看看她的身體報告!宮醫生說的,那些傷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她才十七歲!在那種環境下,她能做什麼選擇?她就是一個被利用、被虐待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