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茶扶著葉素容回了她們自己那邊的屋子。
葉素容的情緒不太好。
薑茶寬慰她道:“最起碼我們已經知道了關鍵性的證人是誰,今天晚上我回一趟家,把家裡的東西都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明天等監察局人一走,咱們就想辦法去撬開那個證人的嘴。”
“更何況,還有霍叔幫我們,我們千萬不能自亂陣腳。”
薑茶把每一件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條,葉素容坐直了身體。
“都聽你的,只是茶茶,咱們家的那些東西,你要放到哪兒去呢?”
“媽,您還記得奶奶之前還有一處陪嫁的房產嗎?”
薑茶的奶奶傅思柔出自名門大族。
她的父親當年,可是鼎鼎有名的傅半城。
一整個春城,有一半都是傅家的產業。
只可惜,後來世道不好,傅家把手底下半座城的產業,都捐了出去。
給奶奶陪嫁的那些房產,也因為保住葉家上下,被迫捐出。
傅家和葉家,加起來數不清的田產和房產,到現在,除了這座小洋樓之外,就只剩下奶奶這一處私產。
“你說的是筒子街那邊?”
“沒錯,就是那裡。”
“茶茶,你是怎麼知道那裡的?”
葉素容覺得奇怪。
當年,他們家出現重大變故的時候,她還小,根本就不認識姜國棟是誰。
家裡所有的不動產全部充公之後,葉家明面上留著的,只有葉家現在住的那一棟小洋樓,筒子街那邊的那套房子,本就是當年清算傅、葉兩家資產的時候,算漏了的。
那裡並沒有被列進上交名單,這麼多年,沒人去過那裡,在葉家,也沒有人提過那裡。
那一處私產,連姜國棟都不知道。
前世,外公整整坐了十年的牢。
等他從裡面出來的時候,葉家的那棟洋樓早就充公,變成了群居房。
外公是在筒子街那邊的那套房子裡面閉眼的。
薑茶悄悄地去看過外公一次。
她覺得羞愧,偷偷地打聽,偷偷地去。
沒有驚動任何人。
那個時候的薑茶,每一天都過得生不如死。
一想起前世的種種,薑茶的心裡就悶悶地疼。
“小的時候,我偶然間聽外公提過一嘴,所以就記住了!”
“你外公打小就疼你,比對我都親。”
葉素容擦了擦眼角的淚。
“那座宅子的鑰匙在你外公書房的保險櫃裡,跟鑰匙放在一起的,還有不少你外婆的遺物,你既然要去拿,那就把那些都拿出來。”
“還有秘方,咱們家那麼多的藥品秘方,都放在哪兒了?我也一起帶出來。”
“你外公的房間有一個箱子,在你外婆的那隻漆器十彩寶箱的下面壓著,那個箱子的鑰匙在哪兒,只有你外公知道。”
沒有鑰匙沒關係,只要能把箱子搬走就行。
那些人害了外公,就別想再從葉家得到半點好處。
打鐵要趁熱。
洗漱之後,薑茶特意換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低調,方便幹活兒。
等到腕錶上的時間,轉到十一點的時候,薑茶準時出了門。
霍競野已經把車子開到了軍屬大院外面。
薑茶一拉開門,就看見了霍競川那張清雅俊秀的臉。
“霍競川同志,你怎麼在這裡?”
薑茶探出腦袋,四處張望。
“競野哥哥呢?”
霍競川眉心一跳。
“你喜歡他?”
“喜歡啊!”
霍競野就是那種一開口就挺可樂的人,應該沒人會不喜歡他吧?
霍競川心口一梗。
所以,他大半夜不睡覺,是過來幹嘛的?
“他在外面。”
霍競川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他長得高,步子也大。
速度一旦快起來,薑茶小跑著都不一定能追上他。
霍競川走了兩步,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他忽然放慢了腳步。
薑茶一個沒剎住,一腦袋撞到了霍競川的後背。
“嗷嗚,痛!”
薑茶捂著鼻子,疼得眼淚都冒了出來。
霍競川連忙轉身。
“你沒事吧?撞到哪兒了?快讓我看看。”
霍競川低頭,打量著薑茶的臉。
月色皎白,盛夏蟬鳴。
路邊高大的榕樹樹冠,鬱鬱蔥蔥的枝葉,被夜風吹得簌簌作響。
薑茶鬆開了手,鼻尖紅紅,像一隻受驚的白兔。
“鼻子撞到了?疼不疼?我帶你回去上點藥。”
“不……不用了!”
霍競川跟她靠得近了,薑茶那股緊張的情緒再次襲來。
她接連後退了兩步。
那一副對霍競川退避三舍的模樣,生生地把霍競川氣笑了。
“薑茶,我的身上,是有毒嗎?”
“啊?”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薑茶有些懵。
“哎喲,兩位祖宗,你們能不能快一點?我還以為你們睡過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