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防線
很快,身高將近三米的屍怪從屍群中脫穎而出,它們奔跑速度極快,猛地一躍,直接跳過了四米多寬的懸崖。
“砰——!”
第一頭跳過來的屍怪被狙擊槍正中額頭,巨大的動能硬生生將它的頭顱拽離了身體,在半空炸開。
無頭軀體在慣性作用下落在懸崖邊,翻滾著掉了下去。
這一槍,正式吹響了死亡的衝鋒號角。
更多屍怪跟著躍了過來,兩名裝甲兵立即轉動機槍瘋狂掃射,將最前面的幾頭屍怪打成了篩子。
旁邊的機槍手也架起重火力,子彈像暴雨般潑灑,與步槍手的精準點射交織成網,死死壓住了屍潮的勢頭。
但在屍怪的瘋狂撞擊下,蒙著鐵皮的木門發出不堪重負的晃動聲,本就搖搖欲墜的門板徹底崩碎,凹陷變形。
“轟——!”
屍潮如決堤洪水,瞬間湧入山洞。
盤旋在洞頂的紅屍鳥也找到了突破口,尖嘯著俯衝下來。
“注意頭頂!”灰雁語氣急促。
屍鳥群藉著詭霧掩護,如潮水般襲來,發起了一輪自殺式衝鋒。
火焰兵立即抬高噴射器,爆噴出恐怖焰火,形成一排密不透風的火牆,幾乎要將空氣點燃。
大量紅屍鳥被燒灼著墜落在地,很快堆成一座座焦黑的屍坡,莊杋第一次見識這種場面,視覺衝擊感極強。
兩名裝甲兵頂在了最前線,輪轉機槍的槍管已經打得發紅滾燙,火舌不停,彈殼掉了一地。
灰雁邊開火邊盯向杜裡安:“都這時候了,你的人還在混時間?”
“他們盡力了。”
杜裡安的語氣很無辜,“你知道的,都是些民兵而已,素質遠不及你們。”
莊杋冷眼旁觀,他發現杜裡安這個人特別狡詐,標準的磨洋工,大概是想消耗灰雁團隊的整體實力。
灰雁懶得與他廢話,直接掏出了火控按鈕,啟用兩枚高爆雷管,“你們不肯出力,我就炸掉後路,大家一起死吧。”
空氣瞬間安靜。
杜裡安見慣了生死威脅,但他能分辨出灰雁話語裡的死決,對方真不是在開玩笑。
他瞳孔劇烈一縮,終於變了臉色,朝自己人吼:“全體跟上,都給我好好幹!子彈箱抓緊抬來,你倆負責換彈鏈,誰敢偷懶我就崩了誰!”
雙方合力聯手後,一時間火光沖天,槍聲如雨,眾人依託著狹窄隧道,防線壓力瞬間緩解。
機械師莫雷去定點佈置炸藥,但由於牆體巖質堅硬,他需要更多的炸藥和時間。
莊杋一個人待在角落,安靜看著戰場,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為了加快腐蝕鋼圈,已經冒險將詭霧壓縮成了黑霧,再過幾分鐘他就能輕鬆掙脫。
這時,在屍潮的最中心位置,有一小塊土地開始凹陷,隨後塌落,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緊接著,一個比例協調、甚至可以說姣好的女人頭顱和上半身先探了出來。
但自她腰部以下,卻連線著一段長達十五米、高寬各三米的巨型臃腫腹部。
那灰白色的腹部面板層層迭迭,如同腐爛病變的蠶蛹,下方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節肢,支撐著它以一種令人作嘔的方式蠕動爬行。
在場所有人瞳孔一縮,大腦短暫空白。
那是一種源自生物本能的生理性排斥,是對人類形態被徹底扭曲的戰慄。
一個來自七百年前的古老詞彙,從莊杋嘴裡蹦出:
“臥槽.”
戰場槍聲嘈雜,這聲吐槽幾乎弱不可聞,但灰雁卻剛好聽到了,面罩下的眉頭微不可察地一蹙,壓住了內心震撼。
漢語,他剛剛說的絕對是漢語,我沒有聽錯.
“全體注意!屍後出現了!”她的聲音透過戰術面罩傳出,帶著一絲凝重。
此時的莊杋,思緒正沉浸在老人記憶裡。
【屍後,人身蟲肚,多足,產蛹機器,廢土估算有超過一百隻屍後,單隻每日可產一萬多個蛹團,每個蛹團有200個蛹泡,日孵化200萬隻行屍】
【其習性仿若白蟻后,行屍(工蟻)負責搬運和儲存蛹團,屍怪(兵蟻)負責保衛蛹巢,屍人(僕人)則負責伺候屍後。】
更多的資訊,老人的記憶就無法提供了。
比起其他人,莊杋可以觀察到詭霧裡的更多情況。
他極力遠眺,果然在屍後身邊發現了十幾個特殊身影,那就是“屍人”了。
他們外形似人,只是面板泛著一層死灰,眼眸猩紅,一節節脊骨穿透背部面板,猙獰凸起。
和其它只知道嘶吼衝撞的行屍不一樣,他們之間有具體分工:
有的手持生鏽槍支和砍刀,將任何敢靠近的行屍逼退;
也有的大聲呼喊,像是在給屍後出謀劃策,間接指揮屍怪發起新一輪衝擊。
看上去,屍人充當的是智囊角色,但他們在行屍族群裡的地位最低,如同奴隸,如果擅自離開屍後,就會被其他行屍圍攻吞食。
人類社會也無法接納屍人,這是一個被兩個世界同時拋棄的種族。
看著那些眼神麻木的屍人,莊杋竟感到一絲莫名熟悉,被兩個世界同時拋棄的,又何止是它們。
他目光隨意掃向行屍群,然後猛地坐直身子,還以為自己眼花。
在詭霧籠罩下,屍怪那些撕裂腐爛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恢復。
有些被打成碎塊的行屍,竟在詭霧籠罩下,重新拼湊成一具新的“碎屍”,就像積木一樣,緩慢走來,不死不滅。
莊杋終於意識到人類的麻煩在哪裡了。
“喂,這裡就你最閒!”
哈里的槍口直抵莊杋:“你去前面也出份力!”
“讓一個被捆著的人去送死?沒意義。”
灰雁頭也不回,她的狙擊槍始終鎖定遠方,試圖瞄準屍後。
“那就解開!多個人多份力!”哈里固執地喊。
灰雁的語氣沒有波瀾:“我再說一次,沒有意義,你管好自己就行。”
被當場駁了面子的哈里,臉色漲紅,怒火無處發洩,轉而一腳踹在莊杋腹部,“老子就是看你不爽。”
嘶.這人有病吧!
莊杋冷漠看著他。
哈里又看了一下四周,拉開角落裡的破麻布,露出裡面的大鐵籠。
籠裡只有兩個奄奄一息的流民,渾身皮肉開綻,血流一地。
哈里指了指旁邊計程車兵:“你們,把他關進去!”
但士兵們都忙著在前線禦敵,沒人理他。
自覺又被落了面子的哈里,抓住莊杋脖子,開啟籠門,將他整個人踹了進去。
莊杋已將他判了死刑。
要不是好不容易才凝聚了這一小團詭霧,他肯定會打進哈里體內,讓對方嚐嚐畸變的滋味。
鐵籠裡的流民渾身發抖,既恐懼又絕望。
莊杋靠在冰冷鐵條上,透過鐵欄縫隙,冷靜觀察著杜裡安那夥人的動向。
他們雖然也在開火,但更多是在搬運一些沉重箱子,裡面塞滿熏製肉乾,箱子上沾滿了暗紅色汙漬。
不太對勁。
他轉向身邊一個瑟瑟發抖的老人,壓低聲音:“那些箱子裡,裝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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