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脆響,艾米手中的刀刃猛地向外一偏,擦過德萊塞肩膀,將他身下那塊瓷磚砸得粉碎,德萊塞被刀尖劃破肩頭立刻向外流出溫熱的黏稠血液。
艾米顧不上單膝跪地的那條腿被猩紅的血液沾染,匕首被子彈打偏後立刻單手拽住德萊塞衣領把癱軟的少將死狗一樣從希維斯身上拖起來扔到一邊,兇戾地瞪向門口。
“他從茶几下碎成幾塊的醫療箱裡翻出唯一一瓶完整的治療噴霧,對準希維斯不住外冒血的傷口噴了幾大泵止血,警惕地直起上半身高聲斥問:“你們想幹什麼?!”
“別緊張小兄弟,”門口人高馬大的帝國士兵向兩側讓開,一道高瘦的人影從他們身後慢悠悠踱步而出,臉上帶著輕鬆關懷的笑意,“你也許聽說過我,我是普利爾·奧裡恩,我們前來絕無惡意,你可以先對長官的傷勢進行簡單的處理,等你們收拾好了我們再談。”
艾米對他嘴裡的話半個字也不信,可老大心口上還插著一把刀,他只好繃著臉躲在沙發後面先對傷口做些應急處理。
“沒事,沒傷到我心臟。”希維斯疼得唇色蒼白,但還是努力擠出個笑容,“普利爾是歐頓的繼父,此人絕非善茬,一會兒我來和他說,咳咳咳……”
沒講兩句話就牽扯到傷口,希維斯一陣咳嗽,剛包上去的紗布立刻洇出一片刺目血跡。
“你不要再說話了!”一向嘻嘻哈哈的小下屬竟然生了氣,往日裡帶笑的眼睛緊緊盯著手上的活計,竟然都敢訓斥他了。
希維斯一愣,笑了笑老老實實躺好,決定暫時先不刺激眼眶紅紅的小朋友了。
等一切終於收拾妥當,希維斯被艾米扶起來坐在房間裡僅剩的一張靠背椅上,甚至貼心的下屬還往他身上包了一張毯子,從下巴開始遮得嚴嚴實實。
行吧,希維斯失笑。
“許久不見,你還好嗎?”普利爾禮貌地摘下頭上鑲了一圈紅寶石的禮帽,招呼道。
“如您所見,差得很。”希維斯現在疼得厲害,乾脆裝也不裝了,有些疲憊地垂下眼睛。
普利爾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變得有些許微妙:“……啊,那是我來的不巧了。”
“嗯。”沒有你老子早把那龜玩意弄死了!弄一身傷半點好處沒撈到……真晦氣!希維斯實在沒忍住在心裡爆了句粗口,陰鬱的目光落在腳邊在麻醉作用下迷迷瞪瞪的德萊塞身上。
普利爾一怔,隨即像是訓導無禮幼童一般溫聲道:“看來聯邦並不怎麼養人呢,我記得你以前可是個很懂禮貌的小傢伙。”
希維斯被他半含寵溺的語調噁心得夠嗆,一撩眼皮拒絕對視:“您有事?”
普利爾見他就差直接開口讓自己“沒事滾”了,只好嘆息一聲搖搖頭,順著他的意思直接進入正題:“我要把德萊塞少將帶走。”
“不給。他青天白日地闖進我女兒房間,被我發現後惱羞成怒,不僅把這裡砸得不成樣子,甚至還捅了我一刀——”希維斯指指左心口,皮笑肉不笑:“您說,我怎麼可能讓你們把他帶走?”
“意圖入室盜竊搶劫,謀劃猥褻兒童,重傷將級軍官,如果按照你們帝國的量刑定罪標準來看,就算是凌遲也不為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