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這個時候倒是開始展現謙讓的美德了嗎?
他瞪了兩個手下一眼,拔出匕首向無知無覺躺在地上的小孩走去。
刀刃接近她脖頸的那一刻,他清楚地聽見了兩個手下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安德魯:……
他一下把匕首丟到一邊,面色相當不善,滿臉寫著“什麼意思”?
兩個手下意識到自己干擾到了老大執行任務,其中一個不好意思地訕訕撓頭:“對不住啊,這個場面實在是有點太殘忍——”
站在他身邊的同事立刻毫不留情給了他一腳,把人踢得一個踉蹌:“安德魯老大他沒腦子!您別聽他瞎說!”
剛才出聲的小保鏢也反應過來了,臉皺得像苦瓜:“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您面對這樣的任務都能面不改色,內心堅定精神堅毅實在是令我無比敬佩……”
怎麼感覺越描越黑了啊!他明天會不會因為集合時先邁左腳被槍斃啊!小保鏢內心慌得一比,就差一個飛撲抱住安德魯大腿求饒了。
誰料安德魯卻並沒有訓斥他的意思,反倒重重嘆了口氣,一撩衣襬直接坐到了地上。
兩個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猶豫豫地跟著在旁邊坐下。
“麥基先生派的這個任務實在是有些難辦啊……”他們小心翼翼挑起話題。
安德魯看著他們警惕的目光,忍不住嗤笑一聲:“這麼緊張做什麼?我承認,我下不去手。”
手下頓時鬆了口氣,和他一同苦惱地支著下巴思考:“說實在的,我真不覺得她是間諜啊……”
他們一直在麥基先生門外守著,事情始末也算知道個大概。
看看小孩被胳膊壓得鼓起的臉頰和還沒有他們腿長的身高,小保鏢們實在沒法把她和每天想方設法試圖奪取麥基·凱爾項上人頭的間諜們聯絡上。
“既然先生這麼說,那麼她就是。”安德魯聞言,警告似的看了他們一眼。
先生已經開口了,那麼無論真相如何,她都必須是間諜。
安德魯跟著麥基先生比另外兩個久得多,他多少能看出來麥基其實並不認為眼前這個孩子是敵對組織派來的間諜,甚至應該對她真的是希維斯少爺的骨血有不小的把握,不過……
他想起那幾個親手被他除去的,尚在襁褓內的嬰孩,後頸的汗毛微微豎起:血緣關係在麥基·凱爾眼裡是最無用的羈絆,唯有利益才是永恆。
麥基·凱爾會毫不猶豫地除去可能影響到他佈局的一切。
思及此,安德魯深吸一口氣,收拾乾淨心裡那些多餘的情感,重新拾起匕首握緊。
“抱歉,你恨我吧。”
他對著不安囈語的孩子輕聲道,高高舉起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