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趁著給啵啵遞話筒的機會，微微側過臉打量了下小朋友白白嫩嫩的小臉蛋和洋溢著幸福與安全感的剔透眼眸，突然心裡一軟。
孩子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她是真的過得很幸福。
***
幸福？約書亞不知為何自己腦海裡竟突然冒出這麼一個詞，不由自嘲一笑：與如今相比，就算是當初在邊境和異獸整日廝殺的日子，大約也能算是半個天堂了。
他跪在冷硬的大理石地磚上，膝蓋因為長久的僵硬和不斷滲透布料的寒氣幾乎疼到發麻。
但是他不敢動。
約書亞死死埋下頭，卻仍能感受到端坐於辦公桌後，阿道夫上將尖銳的存在感。
“啪”一聲輕響，檔案闔上，約書亞整個身體控制不住地一抖，原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倏然一片慘白。
阿道夫終於在最後一份文獻上籤完字，才想起下面跪著的人的存在似的微微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約書亞後背肌肉猛地繃緊，下意識滯住呼吸。
“看樣子，你什麼也沒找到。”
上將不緊不慢地開口。
約書亞像是已經等候這一刻多時了，他猛地朝前一撲，額頭重重磕在堅硬的地磚上，碰撞處立刻紅腫起來。
這不是苦肉計。
約書亞感到自己唇瓣一陣陣發麻：這是發自內心的恐懼與臣服。
“屬下任務失敗，請上將責罰！”他逼著自己用顫抖的聲音回話。
上將突然笑了：“那群聯邦人來了整整兩個月。如果不是那個副官被人綁走……我們是不是還根本沒有意識到基地裡混進了髒東西啊……”
“你是怎麼向我保證的，嗯？”
阿道夫的聲音突然冷下來，聽不出半分情緒：“整整兩個月，你不但沒查出來誰才是那顆老鼠屎，甚至再次讓他們從我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了歐頓？”
“約書亞，你是在打我的臉嗎？”
“——啊！”
跪在地上的青年驟然發出一聲痛呼，隨即死死捂住嘴，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抑制住想要蜷縮的念頭，強迫自己歪七扭八地跪在原地。
痛……好痛……怎麼會這麼痛……
約書亞意識痛到模糊，可思維卻又清醒無比：
上將他對自己的控制力，似乎又變強了？
他想起自己看到的畫面裡，巨大的陰影蜷在角落，身軀隨著呼吸輕微起伏。
難道母蟲……真的要孵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