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如蘭笑得慈和,攆著腕間的佛珠,不論林萱今日是上不來菜,還是去酒樓訂席面,在沈氏族人面前都已經落下一個毫無能力的印象。
林萱卻是沒接茬,直接下令道。
“來人啊,將這兩個辦事不力的嬤嬤抓起來!”
“大少夫人!是她採買不利,抓我幹什麼!”
王嬤嬤大聲嚷嚷起來。
“大少夫人!那單子可是你自己簽下來的!我也是按您吩咐買的!”
劉嬤嬤也叫道。
“可別是侄孫媳婦為了自己省錢,特意買的死魚死蝦,現在卻怪到下人身上。”
趙氏躲在沈文德後面小聲道。
沈文德真恨不得堵上她這張嘴。
其他沈氏族人雖沒說什麼,但看林萱的眼中到底帶了些別的意味。
林萱沒管他們,先看向劉嬤嬤。
“劉嬤嬤,往年春衫價格二兩銀子一套,今年八錢一套,但你以次充好,可沒少賺啊。”
劉嬤嬤臉色白了一瞬,緊接著便道。
“大少夫人說什麼!天地良心,我可是一個銅板都沒賺!”
“是嗎?”
林萱從袖中拿出一疊紙。
“二月初三,劉嬤嬤與劉氏布莊老闆孫劉氏見面,孫劉氏表明,今年棉花和棉布的價格有所下降,若按往年的價格,可賺四百二十兩。”
“二月初五,劉嬤嬤將春衫以每套二兩的價格上報。”
“二月初六,每套二兩的採買單子被打回,劉嬤嬤再次與孫劉氏見面,孫劉氏表明,今年正常價格為八錢一套,也能賺點辛苦錢。”
“二月初七,劉嬤嬤將春衫以每套八錢的價格上報,透過。”
“二月初八,劉嬤嬤與孫劉氏再次見面,劉嬤嬤表示,大少夫人以為這樣就能拿捏她了,讓孫劉氏以麻布和蘆花絮充棉布、棉花,若真凍死幾個,還能怪到大少夫人頭上。”
“二月十六,兩百餘套春衫全部做完,剩餘三百六十兩,劉嬤嬤八,孫劉氏二。”
“二月二十,府中下人對春衫不滿,劉嬤嬤態度傲慢,說大少夫人給的錢只夠做這樣的,愛穿不穿,有本事找大少夫人去。”
林萱念一張,劉嬤嬤的臉就白一分。
林萱怎麼會知道這些?
她明明做得很隱蔽,每次去布莊都是喬裝打扮之後才去的……
“劉嬤嬤,還要本夫人接著念嗎?你做的每一件事,可都羅列得清清楚楚。”
林萱舉起手中的紙,除去唸完的,還有十幾張。
劉嬤嬤臉上冷汗涔涔,但還是咬著牙,不肯承認。
“大少夫人,這些都不是真的,是誰這麼惡毒,竟誣陷我!”
“是誣陷嗎?”
林萱抽出其中一張。
“三月初二,劉嬤嬤家中無人,便……”
林萱還未唸完,劉嬤嬤就已經驚恐地大叫起來。
“大少夫人!是奴婢錯了!奴婢豬油蒙了心!求大少夫人饒了奴婢吧!”
“劉嬤嬤這是承認了?”
“奴婢承認!全是奴婢做的!奴婢只是……只是一時想岔了,才做出這樣的事情!奴婢這就將銀錢全部還回來!”
劉嬤嬤不斷地磕著頭。
林萱又將眼神看向王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