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島,江戶。
這是一座位於郊外的獨棟小樓。
暮色漸沉的時候,小樓外光滑的牆壁就會將最後一縷霞光反射向四周,如同最後的太陽。
門廊下懸著的風鈴被晚風撥動,叮咚聲驚動了簷角蹲著休憩的三花貓。
它抬起頭,慢慢掃視著四周,然後在一群黑衣人身上停留片刻,這才看向自家主人的地方。
透過玻璃窗,看到主人還在後,又緩緩的趴下,任由風鈴聲不斷,也擋不住它的慵懶。
屋子裡,作為主人的中年人雙腿並立恭敬的站著,不敢絲毫逾矩。
而在他身前,三名老人隨意的坐著,甚至左邊的老人還抬起腳來,伸手扣著腳丫子。
“次郎,你這次做的不錯。”
位於右側的老人突然開口,中年人聽到聲音後立馬彎腰行禮,“嗨。”
“為帝國,屬下萬死不辭。”
“呦西!”
老人對中年人的態度很是滿意,臉上露出笑容的同時,又對著一旁的黑衣人點點頭。
隨從來的黑衣人立馬將攜帶的箱子放在中年人身前,輕輕開啟。
瞬間,一迭迭美刀出現在箱子裡,中年人瞬間眼睛瞪大。
“這是給你的報酬,我們絕不會虧待為帝國服務的勇士。”
中年人再次點頭,“嗨,屬下絕不辜負大人的厚望。”
“呦西~~”
老人再次拉長聲音,隨即不再說話。
“次郎君。”
這時候正在摳腳丫的老人斜著身子靠在椅子上,聲音冰冷,讓中年人忙側身彎腰點頭嗨了一聲。
整個過程一秒鐘完成。
“這次跟合眾國的合作,你做的非常好。”
“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的大隅號就能飛上天空,成為國民的信仰。”
“嗨。”
中年人臉上也露出歡喜激動的神色,“屬下相信,帝國必定會衝破眼下困頓,再次成為世界的焦點。”
老人笑笑,然後換一隻腳繼續扣著腳丫子。
而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中間老人緩緩抬頭,語氣嚴肅,“這次來,一是對你這階段的工作進行獎勵,希望你不要鬆懈,繼續為帝國服務。”
“嗨!”
“第二個,我們最近接到一些訊息,華夏的一款遊戲機在國內發展迅猛。”
“經過調查,這款遊戲機已經嚴重危害到了帝國青年的身心健康,嚴重破壞了帝國當下的經濟結構。”
中年人聽後,立馬想起家裡面床頭上的遊戲機,那可是他花了一年的工資買來的。
不過那遊戲卻是新穎,闖關的難度越來越大,讓他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現在想來,連他這樣自律的人都要沉迷其中,更不用說那些溫室中成長起來的青年人了。
這要是一直這樣,原本因為疫病的緣故重創了中間一代人,若是再因為玩物喪志毀了下下一代,那帝國還有什麼希望。
這是陽謀,這是針對帝國的未來採取的陽謀啊。
這就是在挖帝國的根。
不行,堅決不行。
想到這裡,中年人很是激動的喊道,“嗨,屬下立馬阻止,絕不讓遊戲機毒害帝國的未來。”
“八嘎!”
“嗨!”
中年人不知道哪裡說錯話了,中間老人怒氣一瞬間就上來了,忙低頭彎腰,近乎九十度。
“八嘎,你不知道賣遊戲機的都是合眾國的商人嗎?”
“你忘了我們是自由貿易嗎?混蛋。”
中年人這才想起來,他們對合眾國的商品沒有任何管轄的權力啊。
這一刻,中年人有些後悔。
後悔當初的決定。
中年人不知所措,只能躬著身子繼續等著。
“我們已經安排了人,開始研究遊戲機。”
良久,中間老人再次開口。
中年人看著自家的地板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啥腦回路?
跟外國人一起禍害自家的花朵?
隨後就聽老人繼續說道,“我們要在遊戲中刻畫出英勇的帝國形象,要引導少年人正確的價值觀,就如同當年甲午時期,孩子們玩耍的‘士兵扮演’遊戲,這才是帝國未來該玩的遊戲。”
“嗨,屬下明白了。”
中年人明白老人的良苦用心,隨後順勢直起身來,身後傳來嘎嘣的脆響聲。
“次郎,你的任務,就是去香江將這遊戲機的生產工藝弄到手。”
“嗨!”
“屬下必定完成任務。”
聽到是去香江,而不是去華夏,中年人心中一鬆。
最起碼現在香江還在不列顛手裡,他們去香江還是很容易的。
而且在香江,他們也有很多產業,勢力不小。
只要肯花錢,總會有人幫忙的。
“好了,這件事你要儘快完成,我們需要這項技術。”
“嗨!”
中年人喊完,三人已經起身往外走去。
中年人連忙在後面跟著,直到送走三人,看著一排黑色轎車遠去,這才往住處走去。
而此時,客廳裡卻坐著兩個女人。
瞬間,男人感覺剛才因為鞠躬有些痠疼的腰,又有勁了。
佳能辦公樓。
森田力一郎揉著發澀的眼睛,然後在粗糙的臉上用力揉搓著。
直到清醒許多,這才摸著長長的鬍子,自怨自艾。
他已經在辦公室裡奮鬥了兩個半月了!
期間,除了日常維持身體機能的行為,其他時間不是在辦公室裡整理思路就是在實驗室中主持研發工作。
可即便如此,這兩個月來仍未完成上級的任務。
原本按照公司要求,三月一日他就得拿出成績來。
可影印機的研發實在是太難了。
哪怕他們有一臺偷摸搞來的時光復印機,哪怕他將其拆了研究大半個月,仍舊沒有進展。
他不是沒想過,按照時光復印機的思路做出佳能影印機。
可想法剛剛說出來,就被社長狠狠教訓一頓。
同樣的東西,人們只會記住第一個。
第二個,在人們的眼中,就是失敗者。
所以,他要做的,是超過時光復印機。
可這何其難也。
經過兩個月的忙碌,最後在三月一日那一天,他只拿出一個設計方案。
至於能不能做出來,做出來效果咋樣,他無法保證。
也是那一天,他除了將自己的腦袋埋在雙腿之間,跪在辦公室門口外,沒有別的辦法。
他辜負了社長的期望,更是辜負了下屬的期待。
多虧了部長木村五六郎在社長富岡幸雄面前求情,這才寬限到月底。
然而,就現在的進度,別說幾天了,就是再來一個月也未必能做出來啊。
想到這裡,森田力一郎心裡就如同外面黑夜一般,沒有光明。
“又是一個孤冷的夜晚!”
森田力一郎起身走到咖啡機前,機械的拿起杯子湯匙,泡著咖啡。
此時的他,腦海中都是妻子晴子的身影。
以前在家裡的時候,不論工作到何時,身邊都有她的陪伴。
餓了,有她準備的飯糰。
渴了,有她準備的咖啡。
困了,她會幫自己揉著頭,按摩放鬆…
可現在…
“兩個多月了,不知道晴子過的如何?”
森田力一郎攪著咖啡慢慢走回椅子上,腦海中回想著妻子的一顰一笑,這也是他一直堅持到現在的動力。
讓妻子過的好一點,讓孩子有個好的成長環境,這不就是大河男兒該做的事情嗎?
“工資都給了家裡,想來晴子不會受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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