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嬤嬤那張臉變成了白麵大餅，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王……王爺！”
楚姨娘身邊的丫頭不是說這女人是替嫁的，又無家族助力。如今失了寵愛，王爺也視她為棄子嗎？
那王爺怎麼還是來了？
幾乎是瞬間，吳嬤嬤就意識到自己灰暗的未來。
她這把年紀，就算能留下在外院做粗活，也是再難混出頭來了！
楚姨娘就算有管家權，也是不敢越過王爺保自己的。
事到如今，只能甩給這軟柿子王妃了。
於是她強裝鎮定磕了個頭，老邁的嗓音帶著委屈與悽苦。
“王爺，適才王妃院裡的下人伺候不周，老奴這是在給王妃講道理，讓她顏色厲害些，才好不被看低了……”
她扭身，豆大的眼睛看向元昭昭，眨巴眨巴的。
昨日那嬤嬤犯下那般大錯，王妃還是給她求情了，想來也會為自己求求情的。
趙玄戈直直看向元昭昭那烏墨一般的瞳仁。
“王妃，是這樣嗎？”
這次，自己會相信她。
元昭昭嗤笑一聲。
他又在考驗自己是不是會忍讓他那幾個妾室了。
否則也不會聽見了全程還問自己。
若是自己沒看見門後他那黑色衣角，還真會覺得他可能是真心發問的。
這要是留下，以後肯定受不完的委屈。
“你自己不會看？你眼睛也和她一樣，是兩顆綠豆麼？”
眉毛底下塞倆豆，只會眨眼不會看！
別人都踩自己頭上了，還以為人家是白蓮花呢！
不裝了，明天就走。
“回屋！”
這做作的男人，她一眼不想多看！
趙玄戈眼皮一抽，看著清月非常利索地跟了進去，關門的時候，眼神一挑，彷彿在說：看吧，我說什麼來著？
他臉上的笑容凝固。
這女人，居然又一次給自己吃閉門羹。
地上的吳嬤嬤也沒想到事件竟是這樣發展，臉上的驚悚收都收不住。
如果元昭昭沒進屋，定會因吳嬤嬤的臉想起來一幅畢加索的畫——吶喊。
因為吳嬤嬤真的沒想到，世上還有如此膽大包天的女人，連王爺的閉門羹都敢給！
還讓她給看見了。
這事還是因自己而起，王爺不會弄死自己吧？
哆哆嗦嗦地看向王爺，半天抖不出一個字來。
而趙玄戈卻連個眼神都不屑給她，丟下“發賣”二字，就轉頭離開了。
看趙玄戈身影一轉，徹底消失，吳嬤嬤便連滾帶爬地找楚姨娘報告自己要被髮賣的訊息了。
發賣總比死了強！
院外的樹叢後，趙玄戈看那嬤嬤踉蹌的背影徹底消失，才顯出身形。
“王爺，您看啥呢？”
他身後的草叢裡，小廝大白縮在矮從裡，憨厚的臉上都是疑惑。
大白和趙玄戈一樣身形高大，又穿了和趙玄戈同色的黑衣裳。可他卻沒有趙玄戈這樣靈巧的躲藏技巧，哪怕儘量縮了起來，頭頂還是露出一截頭髮。
可他本人卻只顧著疑惑，毫無察覺。
王爺今天咋沒生氣呢？還有心情在這偷看老嬤嬤？
不會是想憋個大的懲罰王妃吧？
不要啊……
他覺得王妃已經夠可憐的了，元家那樣對她，王爺還不讓自己去找那位。
要是王爺也因此徹底冷落她，豈不是過於可憐了？
還是勸勸吧。
“這王妃還挺直率哈……”
趙玄戈斜眼，無語的看著大白。
你要是腦子裡沒詞，就別硬替她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