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長時間待在那裡,人必定會被陰氣逐漸侵蝕……與此同時,屋內的吳陽陽只覺渾身冰冷刺骨,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即便她把自己整個人都裹進被子裡,也無法驅散那股陰冷。
“不要來找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吳陽陽蜷縮在被子裡,緊緊抱著被子,望著床頭的稻草人,低聲啜泣著。
她彷彿陷入了瘋狂,不停地自言自語。
此時,床頭那個稻草人上釘著的桃木釘,正緩緩開始鬆動,一縷縷黑色的煙霧,彷彿從稻草人身體裡鑽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吳陽陽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然而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掐住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恍惚間,吳陽陽彷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她渾身僵硬,甚至連被子從身上滑落都顧不上撿。
“我在地下好冷,你要來陪我嗎?”
那道虛幻的身影緩緩轉過頭,一雙流著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問道。
吳陽陽嚇得差點直接昏死過去。
安菲!那個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不是已經死了嗎?安菲虛幻的身影一點點向她靠近,那雙流血的眼睛幾乎要貼到她的臉上。
“你怎麼這麼怕我?當初害死我的時候,你可是連死都不怕的。”
安菲說話時,眼睛不斷湧出鮮血,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上,兩道血線順著臉頰緩緩流下,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那聲音在吳陽陽的腦海裡迴盪,她感覺自己的臉頰彷彿濺上了什麼溼潤的東西。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黏糊糊、溼漉漉的。低頭一看,原來是安菲臉頰流出的血濺到了床頭邊,飛濺的血珠又滴到了她的臉上。
安菲看著她,露出一個嫵媚至極的笑容。
“怎麼樣?看到我死得這麼慘,是不是覺得特別痛快?”
安菲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指,在那床頭積聚的小血窪裡蘸了一下,手指沾滿了鮮紅的血。隨後,她那滿是鮮血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戳進了吳陽陽的嘴裡。
吳陽陽滿臉驚恐,拼命想要往後退,可身體卻完全動彈不得,彷彿被定住了一般。
滿是鮮血的手指,伸進了她的嘴裡,血腥味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
吳陽陽驚恐地想要往後退,然而此時她的手腳卻被一縷縷黑色的煙霧緊緊纏繞住。
安菲看著她驚恐萬分的模樣,哈哈大笑起來。
“幹嘛這麼害怕?當初你想要殺我的時候,不是恨不得啃我的骨頭、喝我的血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摸了摸臉上從眼睛裡流出的血,沾滿鮮血的手,狠狠地抹在了吳陽陽的臉上!吳陽陽的臉上、眼睛裡、鼻子裡,彷彿都被鮮血浸透了。
她再也忍受不了了,放聲尖叫起來:“救命!救命啊!”
她以為自己喊出了救命,可實際上,她的喉嚨裡根本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別這樣啊!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殺我的嗎?現在我已經被你殺死了,按照規矩,該一命還一命了。你當初可是信誓旦旦地說,就算用命來換,你也要殺了我的!”安菲微笑著,伸出一雙白皙如玉的手,緩緩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並且逐漸加大了力氣。
吳陽陽哭得滿臉淚痕,她滿心想著呼喊救命,可喉嚨卻像被什麼堵住,發不出一絲聲響。她拼命想要逃離這恐怖之地,然而身體卻僵硬如冰,完全不聽使喚。
缺氧的感覺漸漸蔓延至四肢,她只覺腦袋也開始暈乎乎的。
這分明就是缺氧的滋味。
吳陽陽雙眼瞪得極大,彷彿要從眼眶裡蹦出來,滿心絕望地想著:難道自己今天就要命喪於此了嗎?不要啊!她不想死!她後悔了!誰來救救她啊!可千萬別讓她死在這兒!此刻的吳陽陽,幾乎是以最虔誠的姿態在心底祈求著:救救我!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宿舍大門被猛地推開。剎那間,一股陰冷刺骨的氣息撲面而來。
寒傘甚至感覺,自己彷彿瞬間被冰封了一般。
張浩看到門內的場景,微微挑了挑眉,而後邁步走了進來。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打擾到你們了?”他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
吳陽陽彷彿看到了救星降臨,在這生死關頭,求生的慾望瞬間爆發。她瞪大雙眼,拼盡全力大聲呼喊:“救命!”
那求救聲嘶啞而微弱,弱到幾乎讓人難以察覺。
但張浩卻聽見了,不僅聽見,還笑著點頭回應:“我們自然可以幫你,不過,你也得清楚,我們可不是白白幫忙的。”
吳陽陽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她拼命想要點頭示意,可身體卻不受控制,頭根本動不了。
張浩一步步朝前走來,寒傘跟在他身後,也走進了這間宿舍屋子,隨後反手將門關上。
“看來你死得很不甘心,滿心怨恨吶!”張浩說著,抬手輕輕點向安菲的腦袋。
只見他的指尖迅速流出一串符咒,瞬間化作一根釘子,以極快的速度,“嗖”地一下釘入了安菲的腦袋。
被那紅色符咒釘住腦袋的安菲,頓時渾身僵直,動彈不得。
寒傘走上前,一把將安菲的鬼魂扯了過來。
安菲撞到牆上,卻嘻嘻地笑了起來。
她額頭上的符咒,正在漸漸消融,而她的鬼魂本身,卻並未受到任何傷害。
張浩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安菲身上的變化。
要知道,一般的鬼魂可承受不住這定鬼符,一旦被貼上,就如同被封印了一般,根本無法動彈,更別提自救了。
可這個安菲,居然能夠化解符咒?
“救命!救救我!”吳陽陽在這一瞬間,突然感覺身體又能動彈了。她驚恐萬分地從床上猛地跳下,飛快地跑到張浩和寒傘身後,恨不得他們立刻將自己護得嚴嚴實實,帶自己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你安靜點,不然等會兒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可顧不上你。”張浩說道。
吳陽陽實在是害怕到了極點,拼命地點著頭,兩隻手緊緊捂著嘴巴,生怕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惹他們厭煩。
“為什麼要殺我?我又沒做錯什麼!我只不過是來收取我應得的報酬而已,這難道也有錯嗎?”安菲咧嘴笑著,歪著頭問張浩。
張浩看著安菲身上繚繞的怨氣,默默嘆了口氣,說道:“吳陽陽壽命未盡,你怎能隨意取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