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為他走了,沒想到我去關門的時候,他又返回了。
“吳過,官溪下游那麼長,那釣魚佬在哪個位置釣魚,你帶我過去看一下。”他對著我招招手。
“好。”我艱難的嚥了口口水。
孃的,釣魚佬是我編出來的,我哪裡知道是哪個位置。
但即便他要問,那就隨便找個地方,給他指一下。
我上了李大富的車,沿著大路,一直到了官溪的下游。
有好長一段路要步行,一路上,我都在尋找,看看溪邊有沒有人釣魚。
沿著溪邊往下走,一直走走停停,我裝在很認真的找。
他就在我身後跟著,也不說話。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條惡狗跟在我的身後,用猩紅的眼睛鎖定了我,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朝著我撲過來,給我狠狠一口。
這種感覺糟糕至極。
最主要他也不說話,我心裡有些發毛了。
這王八蛋不會趁我不注意,把我推下水吧。
所以在找尋地方的過程當中,我也時刻提防著他。
“就在那邊,那邊……”我找了一個比較適合釣魚的淺灘。
“你確定?”他狐疑的問我。
“嗯。”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便跟著我走了過去。
巧的是在那片淺灘上,有釣魚佬踩過的痕跡,關鍵是旁邊還有裝餌料的廢棄塑膠袋。
李大富皺了皺眉頭,檢視那一段溪流的地形,那一段的水很深,確實適合釣魚,而且距離蘆葦潭不遠。
我心裡也開始緊張起來了。
如果這時候,黃翠花突然出現,把李大富給弄死,那也會給我添麻煩的。
因為有人看到我和李大富往下游走過來。
他蹲坐在溪邊,若有所思,片刻轉頭看向我,眼裡滿是懷疑:“吳過,我有個問題問你。”
“嗯。”我點了下頭,與其對視,我不敢眨眼,他這是在試探。
“這一段溪流距離我們村子很遠,這裡在村子的東邊,根本就看不到村子的後山,那後山在村子的西北邊,距離這裡將近八公里,你怎麼知道那個釣魚佬往後山的桃園而去?”
這話一出,我心裡猛然咯噔一下。
果然是百密一疏,沒想到李大富的心思如此縝密。
但我沒敢表現出來,裝作很自然的說道:“我一直跟著他,沿著這裡往上走,直到我們的村子。”
“他不給你錢了嗎?你怎麼還跟著他?”
“不夠…”我捏了捏衣角,說道:“那個袋子裡好多好多的錢,他才給我五張,不夠。”
“嗤。”李大富嗤笑一聲,打量著我:“你個傻子,竟然還會嫌少。”
我沒有說話,他又繼續問我:“你一直跟著他,他跟你都說些什麼?你一句不落的告訴我。”
“額,他一直趕我走,還拿石頭砸我,我不敢跟太近,就只能遠遠跟著。”我裝作仔細回想,其實是在編瞎話:“他說這袋子是他釣上來的,就跟魚是一樣的,他釣的就是他的,如果我再跟著,就把我打死,扔這溪裡餵魚。”
“我看你今天說話很正常啊,不像是傻子啊。”他眯著眼睛盯著我。
“我不是傻子,我爺爺說了,我可聰明瞭。”我裝作有點生氣。
“嗤。”李大富嗤笑一聲:“傻子怎麼會承認自己是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