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詭異的是,那枚血玉的底下,竟氤氳著一圈血跡,感覺就是從血玉里面流出來的一般。
我看著這張照片,心裡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郭在民的女兒……這是被人下了聘禮,果真要出嫁了。
紅紙上的八字,是交換庚帖用的。
那枚血玉就是定情信物。
這件事情應該有段時間了,再拖延下去,人恐怕就很難救回來了。
我趕緊叫上黎青纓,出門的時候,我頓了一下,說道:“要不要請灰墨穹一起去啊?他應該能幫上忙。”
黎青纓說道:“他已經和七爺出門了,不在當鋪裡。”
鎖了門,我倆一起上車。
黎青纓開車,我坐在副駕駛,好奇道:“他倆最近好像很忙啊,忙什麼呢?”
“自從西屋的門開了之後,七爺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黎青纓說道,“你別看灰老五碎嘴子,但不能說的,真的是拿撬棍都撬不開他的嘴。”
好吧,我跟她的感覺是一樣的。
郭在民家住在徐城,在五福鎮的西邊,開車要接近兩個小時的時間。
郭家養老的宅子修得很大,三層的聯排小樓,帶著前後大院子,離徐城市中心不算遠,很適宜居住。
那會兒天已經完全黑了,大院裡燈火通明,郭在民和金無涯早早地就在門口等著了。
我們一進郭家,我就直接上樓,去了郭在民女兒的房間。
郭在民女兒叫郭珍,本來這會兒應該在學校準備期末考試了,就是因為這事兒,最近一個多月她幾乎都請假在家。
房間裡光線很暗,只開了一盞床頭燈。
郭珍坐在床上,懷裡抱著那隻佛頭,臉頰緊緊地貼在佛頭上,一雙眼睛哭得通紅。
那種狀態,就像是被棒打鴛鴦的小兩口好不容易重逢了一般。
郭珍時不時地還親一親佛頭,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說著什麼。
我們都是站在房門口靜靜地看著的,不敢進去打擾她。
我有注意到郭珍的左手腕上纏著紗布。
退到客廳裡之後,郭在民和郭母也都過來了。
郭母眼睛通紅,面容憔悴,精神很不好。
我問郭珍的左手腕怎麼了?
郭母哽咽著說道:“是她自己劃傷的,我一直以為是她生病了,有自殘傾向,還帶她去看了心理醫生,直到今天他爸爸回來,從她房間裡搜出了這塊玉,我才知道是我錯了。”
桌子上擺著那張寫著郭珍生辰八字的紅布,紅布上放著那塊血玉。
近距離看到那塊血玉之後,我才發現之前是我看錯了。
這塊玉本來是透明的,是郭珍用自己的鮮血供養之後,才變成了血色。
這也是為什麼血玉下面會暈染開血跡的原因。
此時,已經毋庸置疑。
郭珍是中邪了,被什麼髒東西下了聘禮,定下了。
郭母抓著我的手哭哭啼啼:“我聽金大師說,小九掌櫃很有能耐,身後還供奉著仙家,我女兒的事情,您可一定要管啊,至於酬勞方面,您放心,事成之後必有重金酬謝。”
“報酬的事情暫且不談。”我說道,“我們當鋪有個規矩,就是我管你家的事兒,你家是必須將作祟的邪物當給我們當鋪的,有了生意往來,我們才不算白擔你家的因果。”
郭母直點頭:“當,我們肯定當的,那個佛頭您隨時拿走,一分錢不要。”
“嫂子,不是這樣當的。”金無涯幫忙解釋道,“典當是買賣,分為活當和死當,將東西當給小九掌櫃,你們可以要錢,可以以物換物。”
金無涯仔細地跟郭家夫婦說了一遍典當的流程、規矩之類的。
郭在民當即說道:“死當!必須死當!那個佛頭本來就是要送走的,我……”
“不是佛頭。”我打斷郭在民,說道,“佛頭沒有問題,你們當初將它用紅布包裹埋進山裡的做法也是對的,壞就壞在可能埋的地方出了問題,引邪祟進家門了,佛頭只是媒介,真正的邪物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