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給黑棺壓制下的那些髒東西的?
冷,太冷了!
我裹緊毯子,穿過正堂,去了前面自己房間。
迅速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我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想到阿婆叮囑的那些話,我開啟大門,伸頭朝廊前的那隻破郵筒看了看。
誰曾想,門一開,竟驚到了街面上打著雨傘的幾個人。
天還沒亮,又是暴雨天氣,我沒想到街上會有人。
那幾個人我還都認識,都是五福鎮的街坊鄰里。
我剛想打招呼,那幾個人卻嚇得撒腿就跑。
隱約中,我聽到其中有個人嘴裡分明喊著:“鬼啊!”
額……
所以,昨夜發生的那些事情,五福鎮很多人其實都知道吧?
他們預設了我活不過昨夜。
柳珺焰說三十年一次獻祭……
也就是說,至少在三十年前,昨夜的事情曾經也發生過。
小九……阿婆說我是當鋪的第九任女掌櫃,那麼前面八個女掌櫃……
嘶……
想到這兒,我倒抽了一口冷氣。
前面八個……全都被獻祭給那些畜生了嗎?
如果昨夜柳珺焰沒救我……
那狐君他……他在這場獻祭中,又扮演的什麼角色?
一個個血淋淋的設想直往我腦子裡鑽,讓我有些不敢繼續往下深究了。
就在這時候,一聲清脆的鑼響從西邊傳來。
我轉頭朝著西邊看去,就看到雨幕之中,鎮長穿著雨衣雨鞋,手裡拎著一隻銅鑼,一邊敲一邊喊:“水來了!水來了!各家各戶關好門窗,不要隨意走動!”
他是從前面街道轉過來的,聲音又大又急。
走到當鋪門口,看到我的瞬間,他腳步也是猛地一頓。
我看到了他眼裡的驚詫。
隨即,他又看了一眼廊前的破郵筒,幾步走上前來,壓低聲音對我說道:“小九,水來了,水退前不要出門,關好門窗,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開門。”
說完,根本不給我詢問的機會便匆匆離開了。
鑼聲還在繼續,整個五福鎮在這一場暴雨中,死一般地沉寂。
我關上大門,只開了倒座房臨街的那扇小窗,時不時地朝外面看幾眼。
雨越下越大,傍晚時分,西邊江面的水已經溢到了街道上。
當鋪臨江而建,在最西頭,門口臺階下全是水。
我心裡記掛著那隻破郵筒,時不時地就要從小窗裡往外看幾眼。
就在我不知道第幾次往外望去的時候,街面上忽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我轉頭看去,就看到西邊水面上,一個穿著民國時期學生服的女孩正朝著當鋪這邊跑過來。
她一手抱著幾本書,另一隻手裡握著一個信封,那雙穿著黑布鞋的小腳,所過之處,水流自動朝著兩邊退開。
她就那樣跑到當鋪廊前的破郵筒前,將那封信塞進了破郵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