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我上完香,指血滴入黑棺之後,黑棺上的一張符紙就會自己脫落。
阿婆將那張符紙燒成灰,化成符水讓我喝下。
喝完符水睡一覺,我的頭髮就能全部變黑。
我再也不怕那口黑棺,因為我知道,黑棺裡面躺著一個叫柳珺焰的男人,阿婆尊稱他為七爺。
他是我的恩人。
只有好好供奉他,我才能保住這條小命!
我的生活似乎就這樣步入了正軌,18歲那年,我順利考入心儀的大學。
新生入學太忙了,適應新環境、結交新朋友、各種迎新活動……
直到舍友發現我頭髮一綹一綹的白,笑著問我是不是偷偷揹著她們出去挑染了,我才猛然想起,我的生日又到了。
好在學校離當鋪不過兩個多小時的車程,當時才剛過午後兩點,完全來得及。
我立即收拾東西,坐車回家。
先坐大巴車到縣城車站,出了車站我就打了個順風車回鎮上。
坐上車我一直在給阿婆打電話。
像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以往阿婆必定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催我回家,可是今天卻沒有。
我的電話也一直沒人接。
阿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我心裡咕咚咕咚亂跳,總覺得不對勁。
無意中掃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身體頓時一僵。
從縣城到五福鎮,平時不過二十來分鐘的車程,這輛車已經開了近四十分鐘了,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一股不祥的預感席捲而來,我緩緩抬起頭朝著司機看去。
這一看,嚇得我差點驚叫出聲。
駕駛座上本來憨厚的中年司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變成了一隻碩大的黃皮子!
在我看向它的同時,它那黃豆粒大精明的眼珠子,也正從後視鏡裡看向我,咧嘴衝我邪邪地一笑。
我頓時汗毛直豎,伸手就去開車門,打算直接跳車。
可就在這個時候,車裡不知道從哪忽然冒出十幾只黃皮子將我團團圍住,全都齜著尖牙垂涎地看著我,就像是看著一道美味。
我操起身邊的包包就朝那些黃皮子砸去,卻被一隻黃皮子咬住了手腕,頓時出了血。
我用力去甩,卻怎麼也甩不開。
混亂中,我的額頭被磕破了,鮮血順著鼻樑往下淌,兩隻眼睛瞬間像是燒起來了一般。
髮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眉心之間那股有什麼要隱隱顯現的感覺再次襲來……
就在我以為自己今天要死在這些黃皮子口中的時候,車子忽然停下了。
緊接著一道溫潤的男人嗓音響起:“阿狸,是你嗎?”
伴隨著那道聲音,我只聽到咻咻的聲響劃破空氣,車廂裡的那些黃皮子竟一個個倒下,死了……
車門被拉開,我一抬眼,正對上一雙美得攝人心魄的桃花眼。
那是一個穿著一身月白錦袍,手裡拿著一把摺扇的年輕男人,長髮束冠,彎月眉,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說不出來的帥……和魅。
我張嘴就想叫‘七爺’。
可是話到嘴邊,又被我嚥了回去。
不,他不是七爺。
雖然當年我沒看清七爺的長相,但七爺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凌厲的氣息,與眼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截然不同。
他……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