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朝櫃員看去,櫃檯前又排起了長隊,他正在不緊不慢地辦著業務,並沒有被剛才的小插曲干擾到。
現在再回去詢問已經不現實了。
這事兒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櫃員的嘴顯然很嚴,來日方長吧。
今夜來鬼市,本也就這點事情,我便打算和黎青纓回去。
剛走出去沒多遠,我在人群中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月白色長袍,手中握著一把摺扇,負手而立,不是狐君又是誰?
我剛想打招呼,另一側,一個穿著一身黑紅配色射箭服,扎著高馬尾的女孩親暱地靠過去,手裡還拿著一根糖葫蘆:“胡大哥……”
兩個人靠得很近,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街面上魚龍混雜,我只看到女孩一個側臉,莫名地有些熟悉,感覺在哪兒見到過。
黎青纓也看到了狐君,她拉了我一把:“別看了,人家忙著呢。”
我也回過神來,笑了笑,說道:“嗯,那就不打招呼了,咱們走吧。”
經過上次用鋼筆換虎鞭的那個攤位時,我們竟又遇到了那個精壯的攤主。
攤主正在收攤,他的東西好像一直很暢銷。
他也認出了我,立刻出聲搭話:“老闆,今天還有好東西交換嗎?”
我想了想,應道:“有,但你好像已經收攤了,怕是沒有東西跟我交換了。”
男人笑道:“沒關係,交易也不一定非要在鬼市做,那邊有個茶館,我請兩位老闆喝茶,咱們聊聊?”
我和黎青纓對視一眼,黎青纓點點頭,我們便一起去了茶館。
男人點了三杯清茶,我們尋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下。
各自自我介紹了一下。
男人姓金,叫金無涯。
一坐下來,金無涯就熱絡道:“小九姑娘這次帶了什麼好東西進鬼市?可以先讓我掌掌眼嗎?”
我將包裹著‘節烈’牌額和石榴雕刻的黑布掀開一角,小心翼翼地讓金無涯看了一眼,隨即便收了起來。
金無涯很識貨,眼睛頓時又亮了,壓低聲音說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從貞節牌坊上截下來的吧?至少得有百餘年的時間了?”
我心中對金無涯還是很讚賞的。
眼前這個精瘦男人就算不是詭匠,以他毒辣的眼光,要是被招進當鋪,那我也算如虎添翼。
可……
雖然我求賢若渴,但眼下當鋪還不宜招人,金無涯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收編的人物。
想到這裡,我轉移了話題:“金老闆,有件事情我想先問問您。”
金無涯的心思都在我那兩樣東西上,隨口問道:“什麼?”
“關於上次那支鋼筆。”我說道,“我看到新聞了,前後不過短短一個月,那個名叫陳璐的律師大起大落,是不是那支鋼筆的問題?”
“鋼筆能有什麼問題?我親手煉製過的。”金無涯恨鐵不成鋼道,“我賣給那個女人的時候,該說的都說了,擁有鋼筆之後,她只能打正經官司,為民除惡,她的運勢明明也起來了啊,誰讓她貪得無厭,經不起金錢誘惑,跑去幫人家打黑官司,遭了反噬呢?活該!”
原來是這樣。
我又問:“那我手裡的這兩樣東西,您又打算怎麼用?”
金無涯嘴角抽了抽,竟沒有立刻搭話。
我頓時意會過來,笑道:“只是隨口問問,金老闆不要緊張,我不是那種會隨便坐地起價的人。”
金無涯這才說道:“這兩樣東西用處很多。
石榴自古以來便有多子多孫的寓意,可以賣給求子多年無果的人;‘節烈’牌額用處就更多了,主要用在幫人穩固感情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