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空響穿透風與玻璃朝著我射過來,我下意識地伏低身體,卻還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流撞了上來。
唔!
我趴在後車座上,整個胸膛一陣劇痛,一口腥甜湧上喉嚨,唇角已經有血絲溢了出來。
那陣劇痛來得極其猛烈,迅速匯聚到後肩胛骨處,疼得我齜牙咧嘴,呻吟出聲。
司機也察覺到了我的異常,將車子靠邊停下,詢問我的情況。
可我當時痛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司機立刻調轉車頭,把我送去了縣醫院。
一通檢查下來,醫生拿著我的CT片子看了好久,之後開始搖人,不多時,又來了三個醫生,圍在一起看我的片子。
那陣仗,儼然我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似的。
我緊張地等著醫生的最終宣判,結果醫生跟我說:“小姑娘,你身體沒什麼大礙,只是好像少了兩根肋骨。”
我:“?!”
“說少了兩根肋骨也不準確。”醫生皺著眉頭,努力組織語言,“你體內最下方的兩根肋骨應該在很久以前被某種強大的力量震碎過,骨骼幾近液化,呈半透明狀,但裡面又盤踞著許多樹枝經絡一樣的東西,將肋骨很好地穩固住了。”
醫生撓了撓頭,艱難道:“總之很棘手,我們縣醫院的醫療水平有限,無法幫你確診,我建議你去省人民醫院看看,那邊有一個叫白京墨的年輕醫生,專治各種疑難雜症,或許他有辦法幫你確診。”
白京墨?
還是算了。
落在他手裡,我不就跟羊入虎口一樣?
再者,我現在心裡反倒有數了,我這應該不是普通的病症,而是慧泉大師所說的‘身體缺陷’。
並且這種缺陷很可能是胎裡帶來的,想要復原,不是普通的醫療手段能做到的。
不過我還是應下了,讓醫生給我開了一點止疼藥,我就離開了醫院。
司機大叔一直在等我,關切地詢問我的身體情況,我讓他把我送回了當鋪,連聲感謝,還掃了一千塊錢給他。
今天真是麻煩他了。
止疼藥暫時緩解了我的疼痛,但我渾身沒力氣,只能先上床躺著,滿腦子卻都是那個女孩。
她跟我一樣用長弓,弓上沒有箭。
不同的是,我之前拉弓能發出空響,但威力不足,如今拉弓能射出火焰,很明顯,那火焰也不是一般的火焰,它能灼燒魂魄。
而女孩拉弓,是用內力。
渾厚的內力透過弓弦精準地射中了我,震得我肋骨疼。
她明顯是特地等在那個路口,等著給我點教訓的。
她在向我宣戰!
是為了柳珺焰嗎?
是我鳩佔鵲巢,搶了她的位置,她在警告我嗎?
那我該怎麼做?我該識趣的讓位嗎?
可這事兒似乎也不是由我說的算的,畢竟,六歲那年我就被死當給柳珺焰了。
或許我該跟柳珺焰坐下來好好談談這件事情,讓他將當票還給我,我們一筆勾銷?
我很認真的考慮了一下,如果真正的小火狸回來了,柳珺焰應該會很樂意放我走的,五福鎮當鋪的這個爛攤子交給小火狸,我回學校去繼續唸書?
能繼續唸書,當然好。
我甚至大概盤點了一下自己手裡現在一共有多少錢,雖然買不起房,但可以租房子住,學校也有宿舍。
唸書的錢是足夠的。
似乎離開了這裡,我也能過得不錯。
可為什麼心裡會這麼難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