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裡熬了粥,香噴噴的,灶臺上還擺著兩樣小菜。
不得不說,自從黎青纓來了之後,我感覺又回到了阿婆還在的時候,她總是把我照顧得很好。
早飯後不久,黎青纓就匆匆趕回來了。
她將一個棕色的小瓷瓶放在我面前,我問:“這是什麼?”
“牛眼淚。”黎青纓說道,“抹在眼睛上,你就能看到你想看到的東西了。”
原來一大早她是去幹這事兒去了。
這可是好東西,我趕緊收好,又問:“青櫻姐,你是覺得那女人還會來?”
“不知道。”黎青纓說道,“總之有備無患,不過,如果她真的還來的話,你幫她嗎?”
窺探到那女人的背景,黎青纓有了顧忌。
畢竟鎮長背後的那群黃皮子不好對付。
“幫。”我斬釘截鐵,“當鋪有規矩,陰噹噹有所求,不得拒絕,再者,或許順著她這條線,我們能查到更多的東西呢?”
黎青纓沉吟一聲,說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要懂得變通不是?”
我想了想,嗯了一聲:“我會量力而行的。”
當天晚上,我沒關當鋪的門。
黎青纓陪著我一直等。
剛過了十一點,外面就有了動靜。
我抬頭看了一眼,只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趕緊拿出牛眼淚抹上。
那人看到黎青纓,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黎青纓冷聲道:“有事進來說。”
她說著,讓到了一邊。
我抹了牛眼淚,眼睛一陣刺痛,緊接著再往外看去,就看到一個沒有皮,渾身血刺啦擦的女人就站在門外臺階下。
女人的眼睛也被挖掉了,只剩下兩個黑洞洞的眼眶。
她手裡還握著那把凌遲刀,遮遮掩掩地往當鋪裡走來。
隨著她的動作,鮮血滴答滴答地往下落,間接性地帶著一些碎肉。
不過那些血和碎肉並不是實質性的,落在地上,隨著女人的移動而移動,並沒有留下痕跡。
等女人走進來,黎青纓已經從大門那邊繞出去,雙手抱胸靠在南書房臨街這扇小門的門框上,盯著外面:“有事說事,都做鬼了還這麼窩囊,放心,我幫你把門。”
女人似乎愣了一下,渾身都在顫抖。
她就像是一隻驚弓之鳥,受不得一丁點的驚嚇。
我不敢耽擱,直接問道:“你是要當這把刀嗎?”
女人點頭,隨著她的動作,一大片血肉往下落:“當……當刀。”
我問:“這把刀是殺死你的兇器對嗎?你當這把刀,是為了讓我幫你報仇?”
女人還是點頭,可嘴裡囁嚅的,仍然是那幾個字:“當刀……”
我問了幾遍,都是這樣。
我便反應過來,這把將她凌遲的鬼頭刀是她的執念,因為執念太深,她才勉強說出‘當刀’這兩個字。
其他的,她都不會說了。
我只能做排除法:“是鎮長黃有才殺了你?”
女人搖頭。
“那是他兒子黃家寶?”
女人還是搖頭。
並且這個時候,她忽然變得特別焦躁起來,不停地轉頭往外看,似乎外面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威脅著她。
可是黎青纓一直守在門口,如果有危險,她第一時間就會察覺到的。
就在這時候,我的眼神猛然一頓,落在了女人的腳上。
雖然她腳上也是一片血肉模糊,但還是能清晰地分辨出,那是一雙……三寸金蓮……